张胜在徐厂长办公室门口站了半晌,方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徐厂长抬头见到张胜,神情有些意外,但随即站起来,热情地说:“小张来啦,哈哈哈,快请进,快请进,今天怎么有空回厂啊?来,坐坐!”
他摸了摸大背头,陪同张胜笑眯眯地走回座位,抓过香烟点燃一根,然后把烟盒丢给张胜。
厂子合资之后,厂长办公室的环境也改善了许多,徐厂长原来主抓财务,外资到位后,外资方派了主管财务的副厂长,他现在主抓供销,不过很多订单都由总厂直接发下来,他们只是按单生产,所以看起来不是很忙。
张胜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道:“哦,先不抽了,谢谢厂长。今天来,的确是有点事要和您商量。徐厂长,我的小饭店经营不善,昨天我给它停了……”
徐厂长吃惊地道:“前天我路过不是还开着么?怎么说停就停了?喔……小张啊,你是想让我帮帮忙回来找份工作吧?这可难办啊,现在厂子里的事都是外资方的几位领导拍板。”
他为难地拨拉着头发:“这个……传达室打更的……哎呀,办公室的老方安排了他的老舅,麻烦呀……”
张胜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徐厂长,您误会了,我不是想回厂找活干。实话对您说吧,我听说了一条极有价值的消息,能赚大钱。我没有什么有能力的亲戚朋友可以帮忙,我想……认识的人里既有本事,对我还挺关照的也就是您了,所以……”
徐厂长一听失笑道:“极有价值的消息?哈哈,小张啊,你是挺稳重挺踏实的年轻人,怎么也学会开皮包公司对缝了?哈哈哈,你说说,是什么消息。”
张胜脸有点红,讷讷地道:“要说对缝……还真差不多,我既没本钱,又没人脉,说起来,要办成这事还得靠您。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提供这条能发大财的消息给你,只是……您要是知道了,把我甩开自已干……,徐厂长,您别在意啊,我不是怀疑您,这也是在商言商,咳!不瞒您说,我让小饭店的那租房合同给恶心怕了。”
徐厂长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行了,有什么消息,你尽管说,你在厂子时,我是厂长、你是员工;你离开了厂子,咱们也是交情不错的棋友。在社会上,我徐海生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过河拆桥的事那是人干的?你放心,真有价值,少不了你那份儿!”
张胜一咬牙,心想:“不找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自已的本钱去赌,买上一亩地,翻他几番,赚个三五万到头了。说给他听,就算真甩开我,我照样是这结果,只能赌了,再墨叽下去,徐厂长怕还不爱听了。”
想到这儿,张胜爽快地说:“行,那我就说给你听。徐厂长,前天我和郭胖子合计歇业不干了,请了房东来谈,他的小姨子是市计经委的一个主任……”
徐厂长聚精会神地听着,等张胜说完,他挟着香烟出神地想了半晌,这才目光一闪,掸掸烟灰,抬眼看了看他:“你确定?这么说,你的依据就是……那位崔主任皮包里的一份文件?你……只看到了一个标题?”
张胜点点头,说:“是!但我相信,这条信息是真的,我还赶到桥西去看了,那里两个村子从去年开始就在陆续搬迁,那村子现在特别萧条。在咱们城市近边上,那么一大片土地空着,政府不利用,难道拿来当垃圾场吗?所以,我敢确定这消息的真实性!”
徐厂长微微摇头:“你想问题太简单啦,不止是开不开发桥西的问题,还要考虑什么时候开发,要是现在买进一大片地,一放十年,拖不起呀,你当是个人家里那点存款吗?”
张胜着急地说:“徐厂长,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等消息都传开了再去买地,那还买得到?能先富起来的人,都是先行一步的人吧?”
徐厂长听了这句话似乎心有所动,他抬眼看了看张胜,默默沉思起来。
以他对张胜的了解,这个年轻人很实诚,张胜绝不是那种咋咋乎乎听风是雨的毛燥小子,他说出来的消息,肯定是他亲眼看到的事情。问题是他知道的消息实在是太少了,那是政府的一个意向还是一个已经决定实施的项目现在还无法确定。
政府部门的很多意向,时常会因为各种因素而变更,如果这个意向取消怎么办?如果政府开发桥西的计划延迟几年或者因领导层的变动而搁置怎么办?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大把的资金砸在那儿,桥西还是一片荒芜的烂地,那时想脱手保本都难呐。可是……如果这消息确实呢?暴利啊,顷刻之间翻几番甚至十几番的暴利,那是多大利润?
立项报告递上去,市政府一旦审批同意开始规划,那么特权阶层、背景复杂消息渠道灵通的人就会得到消息,不必等到政府决定正式宣布,那里的地就会被瓜分一空了,那时再想挤进去分一杯羹,谈何容易?
想了许久,徐长厂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张胜坐下,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片刻的功夫,电话接通,徐厂长脸上露出了笑容:“老侯啊,是我,海生。呵呵呵,哪里哪里,你是大忙人嘛,无事岂敢打扰啊?哈哈哈……”
他的腰直了直,身子向前倾过来,脸上变的严肃了些:“老侯啊,我听说政府有意在城市周边地区建设一个经济开发区,你听没听说类似的消息啊?”
“在哪儿设立?哈哈,我也是道听途说了一点传闻,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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