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并非毫无收获,起码,落鸢山庄的宝物,确实是不少,灵药尤多。
这些宝物派分一光,有那么些确实独特珍贵的,甚至被引为镇教之宝,一时之间,几家门派皆是面上红光。
至于安勋,自然也是分了不少宝贝,在这一战里,更是名声大噪,有说忍辱负重为武林除害,也有说忘恩负义小人得志,毁誉参半。
但终究,落鸢山庄的破灭,已成定局。
此后,安勋是如何练就一身武功,如何上了扶风岛,成为一方首领,又是另外的机缘。
可是,如今,他竟在这里,听到了夫人的声音!
是,夫人的声音。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人啊!
可是为什么,她费心救下他,却从不正眼看他。
为什么,她的眼里,永远,只容得下那一人。
他恨,他妒,他不甘啊!
他得不到,那就通通都毁掉好了,什么落鸢山庄,什么庄主,什么夫人,通通都,毁掉吧。
可是,即便是毁掉了她的一切,为什么,她还是不肯看他呢?连恨他,都不愿。
你不肯看我,好,你就这样,看着他饱受折磨狼狈不堪,看着他一点一点死去吧!
你不是只看他吗?那你就,一路看他到黄泉吧!
因为那一眼,安勋打消了救她的念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她还在?
那是不是,他也还在?
那么他做的一切,难道,都没有意义吗?
数十年的噩梦,原来,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思及此,安勋笑了,笑得癫狂,“哈哈哈哈,我这一生,到底是求的什么!”
笑着笑着,安勋哭了,眼神空茫,那是绝望。
“夫人,我求你,看我一眼,我求你,再让我,最后看你一眼。”如此卑微,如此决绝,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你能看我一眼啊!
可惜,屋内的人,并不愿给他最后的成全。
至死,安勋也未尝如愿,他这一生,多少骂名多少赞誉,权利富贵尽握于手,可是,生命终止一刻,竟是一无所有,满是浮云。
琴声起,万物寂,谁是谁的伤心人,谁与谁,意难留。
不待雁西吩咐,便有人将安勋抬走,琴音一曲即停,风过无声。
“雁西看管不力,叫安勋来扰了师父清修。”难得见他对谁有如此恭敬的时候啊。
“雁儿”良久,屋内才传来这么一句,空空的茫茫,冷越沧桑。
“师父!”闻言,雁西是难掩的激动,六年了,她终于肯与他说话了。
可是,又是良久,却只等来一声浅叹,而后,“罢了,你们,走吧……”
语罢,再是无言。
阮阮从安勋莫名倒地便躲到了一旁,直到安勋被抬走才出来,也是不敢多言,低垂着头,眼神空空,也不知作何想。
她本只是想着屋内是雁西的师父,对付安勋该不在话下,才引了安勋前来,隐隐的,也是存了试探的意味。
可她哪里想得到,雁西的师父竟真是个女子不说,竟还与安勋渊源不浅,听着,还是段孽缘。
白白听了次墙角的阮阮除了震惊,还有些害怕,知道得多了,并不是好事。
直到脖子上传来一阵温热,才拉回了阮阮的注意,抬眼,雁西的脸色微沉,他的手抚在颈上,手指轻轻游移,触摸着那道道的红痕,有些痒。
“这,是他弄的?”这话里的责备,又何尝不是心疼。
可惜,阮阮只顾为那阴气胆寒,听不出旁的意味,或许听出了,但也不敢妄自揣测,眼神闪躲,怯怯的一声“是”,让空气,又冷了两分。
“疼吗?”轻声的询问,还有几分怒气,可伴着温柔的抚摸,情绪已然再明显不过。
这下,阮阮才确信,或许,他眼里,更多的是疼惜。
猛的一抬头,对在雁西的眼里,对在那眸色深深里,看那眉头浅蹙,阮阮的心终于放了,绽开一抹笑,温柔的安抚。
“不疼。”
半晌,雁西放下手,转身就走,阮阮自觉紧跟其后。
“以后,还自己乱跑吗?”
“不乱跑了。”
“嗯。”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两人的声音渐渐朦胧,听在莫离耳里,又是片刻愣神,两下摇头。
暗叹自己的天生的劳碌命啊,还是细细吩咐着余下的大小事务。
雁西将阮阮送回离清宫,浅清见了又是一番激动,只道幸好阮阮平安无事。
雁西给阮阮抹了药,坚持守着阮阮入睡才离开,却不知,他走后,他以为熟睡的人儿,大眼又睁开,忽闪忽闪。
不过也是一会便真正睡下了,今日确实是累了。
翌日一早,阮阮便提了食盒前去竹屋,昨日与雁西说好的事,她可没忘。
还没踏进那屋,阮阮就开始忐忑,昨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昨日,安勋挟着她,一步步向竹屋靠近,可是,才走到篱笆里,安勋便突然倒地,便突然开始抽搐,毫无征兆,不动声色。
弹指风动间夺人性命,无声无息,无状无形,这,就是毒的威力吗?
“前辈,从今日起,阮阮便要代替浅芯来照看您每日餐食,若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勉强稳住心神说完这话,阮阮战战兢兢地推开了门。
如她所想,一室的素雅,除了必须的物件,只有一把琴,几本书,几个木箱。
看着琴架旁痴痴的人儿,阮阮却突然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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