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妃的深厚情谊?又怎么能名正言顺的带她回来呢?”
“您答应给海歌王和裴氏赐婚,是为了今日行一箭双雕之计,但是太后她怎么也没有阻挠呢?”
“裴风疾拍着胸脯保证,他能弄来银子修太庙,母后正为此事发愁,当然也愿意顺水推舟、给他个奖赏了。何况,一向中立的裴风疾在朝上为白歌求情,本就表明立场、可见异心,母后不答应也没有什么用处。裴风疾和白歌现在绑在一起,日后太庙修不好,他们还是得完蛋。”
“如今裴大人还在筹银,现在就除掉裴氏,太庙怎么办?”
“朕的傻芳庭呀,”白歆长臂一伸,把芳庭搂入怀中,“母后一去,朕就把钱府和裴府抄了,届时甭管什么太庙还是招兵的钱,岂不统统都有了?”
“然后,”白歆另一只手向前大气磅礴的一挥,“有国师神兵相助,朕很快就能攻取应天,一统南陆,哈哈哈哈……”
旁边的谐紫清也跟着哈哈长笑,他仿佛看到玉宫在向他招手,天下之人都将匍匐在他脚下。
从此以后,自己和她又远了一步。
白歌负手站在王府内院的荷池边,池中的荷花已经过了最盛的时节,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颓然不振,一如此时新郎官的心情。
雍复叹了口气:“您该换喜服了。”
白歌置若罔闻,反问:“你说,用婚姻换前途是不是特别可耻?”
雍复沉声道:“爷,您这可不是换前途,而是换性命啊。”
“如此可耻的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瞧您说的,婚姻本就是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过活,就算不是相亲相爱,那也是各取所需不是?”
白歌沉默片刻,道:“依你这么说,与谁结婚都无所谓了。”
雍复笑一笑:“小人也想娶个贵族小姐呀,可惜没人看得上咱呀。”
白歌也笑起来,拍拍管家的肩膀:“你信不信,我以后能让你实现这个愿望?”
雍复摆手:“您绝对可以,但可惜我家有位虎娘娘,小人这辈子是无福消受咯!”
“富贵不淫,贫贱不移,你以后莫再自称小人啦!”
“岂敢岂敢,请您装作没听见小人的胡言,”雍复轻拍自己的嘴道,“老人言,话不能说早说满,否则迟早会打脸。”
白歌笑着转身走回到房间,雍复指挥着家仆们为他穿上一层又一层的礼服。
“热吗,爷?且忍忍。”雍复有些心疼的看着白歌。
热吗?白歌自问。不,此刻他心里空荡荡、凉飕飕的。
如果不是那场火,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必须出卖婚姻的地步。说到底,还是自己无能啊。
白歌吐了口气,摆手挥退家仆。他看着镜中高冠喜服的自己,觉得特别可笑。
这一天,他仿佛早已料到,只是心中仍是不甘,仍是不愿停止挣扎与反抗。
他脑中浮现了远在南方的那人的面容,难道,他们今生真的就这么彼此错过吗?
那天他和雪儿策马狂奔,一直驰聘到梦京与北边蒙郡的交界。
远方辽阔的草原遥遥在望,草原与蓝天之间隐约横亘着长长的一线白色,那是拥有“万河之源”之称的天圣山脉。他心中顿时生出无限的豪情和畅快。
“啊!”他忍不住高声呐喊。
“啊!”雪儿也大喊起来。
他们相视而笑,他看着少女灿烂的笑颜,不禁心悸,动情说:“咱们走罢,从此浪迹天涯、相依为命。”
雪儿立即收敛了笑容,像是瞬间枯萎了的花朵,她摇头:“你不像我,无牵无挂的,你还有母亲,你忍心弃她而去吗?”
他沉默了,是啊,母妃被禁锢宫中,孤身一人,如果自己就此离开,她一定会绝望的寻短见的。
“即使就此一走了之,你心里也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其实没有谁能束缚住我们,束缚我们的只有自己的心而已。”
“回去罢,你是很多人的希望,是你母亲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他苦笑:“那么,谁又能成为我的希望呢?”
少女温柔一笑:“你以后会有妻室、有孩子,他们都将是你希望,是你的寄托。还有那么多的人,他们都眼巴巴指望着他们的‘贤王’能带给他们幸福。人们就是这样,依靠着爱和希望,相互联结着、扶持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他摇头:“除了母妃和你,我谁都不在乎。”
少女露出悲伤的神情,安慰似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歌哥哥,我虽然不太相信命运,但是不得不遗憾的对你说,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而我,是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了,千万不要在我身上寄托太多的希望。”
她说这句话时,真的就像一个即刻就会随风消散的美丽幻影,让人忍不住觉得哀伤和惋惜,忍不住想要不惜一切去成全她的心愿……
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至少母妃会宽慰一二。白歌深吸一口气,正了正高冠,昂着头走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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