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抿着唇,他抱着人附唇上去亲了亲,明亮的双眸执拗地盯着她,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开口:“娘子,我走了。”
季黎点了点头:“过几日赤霄营便放假了,不是又能见面了吗?”
宁世子心中叹了一口气,他转身跑向赤霄营的大门,在临门的时候突地顿住脚步,看向季黎。
撑着油纸伞的人立在微暗的天幕里,暮色柔和了她的气质,瘦削的身子站的笔直,她的目光平静而深远。
宁世子轻轻咬了咬唇,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些发酸,他喜欢的人无论站在哪里都可以用她那瘦削的身体撑起一方天地,他就像是一个受她庇佑仰望苍穹的弱小生灵,他自小被父亲祖母疼宠长大,锦衣玉食丽服华冠,他可以不用努力便荣华一生,他随性随心,无愁无思,无作为。可是现在……他发疯了的想要成长起来,不为别的,他就想能够站在她身边替她撑起那沉甸甸的天,尽管、也许、可能、大概她并不需要,他依旧执着地想要让自己看上去强大那么一点儿,再多一点儿,一点点……
他单手握着腰间的剑柄,眉眼含笑地看向不远处的人,用力地挥了挥手,季黎瞧见了,对着他微微颔首。
一直到人影消失在门口,季黎才转身走向停放马车的地方,谌铮站在马车前见季黎回来了,拱手作揖后便上了马车,季黎对着尔宜颔首示意,将伞交给她后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蹄声慢慢响起,马车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清河郡主在夜色中从相国寺回来,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烟纱裙,显得格外素净,自从那日在姜希白那儿见到季安歌之后,第二天她便带着人去了相国寺,一住就是将近两个月,直到今日才回来。
她扶着穿着黛色褂子的嬷嬷的手走下了马车,望着清河郡主府这熟悉的门扉竟有恍若隔世之感,她立在门前,沉默地望着那描金的漆红匾额,在门人略显惊讶的目光中走了进去,这些年看惯了自家郡主绮装丽服,恍地见着今日的装扮一时之间当真是缓不过神来。
谢妗西带着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看着被灯笼照的朦胧不清的鹅卵石路不发一言,她站在青石台阶上望向不远处的院落,满院灯火,时不时还有下人出入,她皱了皱眉,声音有些嘶哑:“希白回来了?”
“听管家说,是今日未时的时候回来的。”小丫鬟俯着身轻声回道。
“赤霄营放了假?”谢妗西抬了抬眼,问道。
“郡主,离赤霄营放假还有好几天呢,奴婢也不知晓公子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她这些日子都与郡主一道待在相国寺,对于府中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谢妗西盯着小丫鬟看了半晌:“去打听打听。”
不止小丫鬟就连立在谢妗西身边的老嬷嬷都诧异地偷看了她一眼,这还是头一次郡主发话叫他们去打听公子的事情,要知道,自家郡主以往可是甚少理会的。
谢妗西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圆门里面,看着屏风里面来来往往提着热水的婢女,她撑着脑袋发呆,一言不发。
老嬷嬷给香炉里加了一小勺香料,又将窗户掩上,这才走到她身边,给她捏了捏肩。
去打听消息的小丫鬟很快便回来了,恭声将打探来的消息尽数倒腾了出来。
“你是说,希白今日带了个姑娘回来?”谢妗西讶异地挑了挑眉,见到小丫鬟点头,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唇角泛起苦笑,到底是她将孩子给耽误了,希白早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可知道是哪……家姑娘?”
“不清楚,那姑娘似乎受伤了,公子背回来请了大夫,现在正安置在公子旁边的院落里。”小丫鬟摇了摇头回道。
谢妗西拧了拧眉,虽然这些年她不怎么关注这个儿子,但也知道他素来只在外面胡混,绝不会将那什么乌七八糟的人带回郡主府来,如今带着个姑娘回了府……她有点儿坐不住了。
谢妗西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老嬷嬷连忙将人拉住:“郡主,你这是做什么去?”
“去瞧瞧那姑娘。”
“郡主,你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房中水都已经备好了,不若待明日一早将人叫来。”老嬷嬷轻声建议道。
谢妗西看着外面黑漆漆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看房中漏刻,确实已经很晚了,说不得那边的人都已经休息了。
“也罢,明日叫她来吧。”
谢妗西打算着明日看看那被自家儿子带回来的姑娘,谁知道待她一觉醒来,不止那姑娘走了,就连姜希白也天不亮就回了赤霄营。
谢妗西听着婢女的回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撑着脑袋,略显颓然,老嬷嬷瞧着谢妗西那郁郁寡欢的模样,提议着去花园子里逛逛透透气。
冬季的花园着实没什么好逛的,随便晃了那么一圈儿谢妗西便失去了兴致,就要离开的时候却是碰见了同样出来透气的姜恒之。
姜恒之随意地看了谢妗西一眼便摆正了目光,从她身边掠过,谢妗西静默地看着他离开,难得的不发一言。
姜恒之走至拐弯处顿了顿,诧异地偏了偏头,暗想着这人莫不是又在捣鼓着什么龌蹉事儿。想了半天无果,他微微摇了摇头,大步离开。
………………
这几日朝政松缓,季黎几乎每日都有不少空闲,陆染衣已经开始着手审讯落槡的事情,她似乎对审讯一事儿非常的感兴趣,弄出了不少方案来,当然,每种方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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