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最开始,施工队伍只是社会闲散人员东拼西凑而成,没有正规资质,仗着关系非法挂靠在某公司。后来赚到些钱,成立“国祥建工”,外雇一些管理人员,比较混乱,不过,经过十年摸爬滚打,发展得也相对可以。虽然规模还是不大,ceo身上也残留着流氓气质,但是工程还行,肯定不算整顿或者清退单位。
ceo也是急,重现昔日地痞德行,大声质问:“尹千秋!!!我们合作多年,你就jb瞎搞?!!”
尹千秋一顿,问:“我怎么瞎搞?”
“为什么不甩给天发??!!”
尹千秋尾音一挑:“嗯?”
“咬死那份“阴合同”啊?!!”上城ceo脸有横肉,虽然努力装得像个社会精英,但却很难做到,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梳着新潮发型,还夹着个公文包,可这些东西包裹着的还是原先那个灵魂,半生不熟、不伦不类。他说:“尹律师,你自己说的,把锅甩给天发,我们可能一分不出!”
“情况总会发生变化,调整也得随时调整。”尹千秋是一贯的优雅和自持,“在证据交换阶段,我感觉到天发没预料中那么好啃。一来证据充分,二来……我恰好比较熟悉对方律师,能力很强,反而国祥比想象中容易攻克。我考虑了下,认为两个方向胜率差不多少,最终选择现在这个。”
虽然,现在这个更加麻烦——十分麻烦,需要耗费许许多多时间、精力。
“可去你的吧!!”上城ceo唾沫腥子都崩出来,“一个90后律师,能有多强?你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啧啧,法庭一对视一讲话,声儿都不对劲儿,眼神也不对劲儿。”
尹千秋似乎愣了一下,否认:“没有。”
“jb扯淡。”上城ceo继续,“我问过了很多律师,都说,甩给天发那个方向才是对的,可能一分不出!挑国祥错儿,根本不行,纯jb扯淡。”
尹千秋道:“他们不行我行。”
“你——”
尹千秋又是几句,将对方呛得失声。
当过几年下属,夏溪十分清楚,尹千秋善良、温柔、儒雅,但那张嘴非常厉害,而且也不给人面子,想多刻薄就能多刻薄,今天已是嘴下留情。这点和周家二少很不一样。周介然几乎不会那样,只会用看玻璃碴子的眼神看对方一眼,转身就走、半秒不留,不愿意在垃圾身上浪费一秒。
最后,尹千秋道:“我相信自己判断。两个方向胜率差不多少。”当然,在实际中,可能多一些,可能少一些,尹千秋也没有在意。
“听你jb扯淡。”上城ceo又骂出脏字,“我瞧着,你就是想泡那个女的,把上城当成礼物,讨好人家去了!我咨询了几个律师,都说——”
“如果相信他们,就去请他们。”尹千秋打断对方,懒得再说废话,拔脚离开。
上城混混显然一愣,而后挽回面子似的,在法院门口高声“啐”了一口,说给尹千秋听:“呵——你还发脾气!!!”
夏溪知道,这约摸是要闹崩。
哎。
她小跑两步,赶上前面的人,走在他的身边,小声打招呼:“……尹律师。”
尹千秋转头:“夏律师。”
“尹律师……”夏溪持续小声地说话,“我……听到了。”
“嗯?”不等回答,尹千秋又说,“哦。”他明白了夏溪所指。
“我也想问……为什么?”
“……”
“和上城讲的,是真的,对吗?”
“是。”尹千秋提着文件,“证据交换阶段,我是感到……很难能把上城彻彻底底摘出。如果咬住天发,我倒是自信能和天发一边一半付账。不过,如果针对国祥,我也有自信能将4800万降到大约2400万,差不多。”他复述着之前的话。
从学校开始,他便知道“职业操守”——不管道德、舆论、传统、理性、感情、关系。因此,他也很难因为私情突破这道底线。
尹千秋还记得,夏溪入职的第一年曾经代理过一个离婚案件,不止涉及到房产,还有孩子。当时,她的委托人是男方。然而,在打官司的过程中,夏溪发现男人的控制欲很强,而女人比较温柔,孩子跟着妈妈明显会有更好的成长的环境。夏溪当时非常难受,问,她应该怎么办呢,尹千秋眼看她说:“维护当事人讲述优势、争取诉求的自由、权利,至于最后审判,是法官的事。”那个案子夏溪赢了,然而情绪低落许久,总是觉得自己可能害到孩子。
他曾经那样教过,也不可以自己破例。
“可是……”夏溪又说,“从国祥入手要困难很多。各种问题琐琐碎碎,要花大量时间精力。”
“嗯。”
“……”
“也要问为什么?”
“……”
尹千秋没有直接回答,转头看着夏溪,表情专注、认真。
夏溪头皮一跳一跳,觉得自己真是造孽,勾搭了一个周介然,还要再勾搭一个尹千秋。
还是因为这是自己到天恒后接的首个大案,尹律师不想让她输掉,怕影响她前途。
即使平分4800万,也是由天发支付本不该支付的2400万,跟输没有区别。
她咬咬牙,道:“尹律师,您……小心。”
“嗯?”
“一审就要判了,可能跟上城预期不大相符。他们请您,也是下了决心、花了功夫,毕竟您的费用远远高于平均。”
“谢谢,我知道。”
夏溪很有礼貌:“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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