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有些人跳出来否定,说如何如何。
为君之道,他本就没学个几分先帝就驾崩了,登基以后也只晓得广开言路察纳雅言。而朝堂之上本就是你强我弱的地方,再者也实在不熟悉国家事务,寻思过后也就罢了。
可毕竟是万万人之上,但凡有些血肉的人也都忍受不了长期被人于身边事或者决策指手画脚,更不要说那一朝之主了。
可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若不是昨日太子与他详谈一番,让他本就有所察觉的念头如拨开云雾见青天醍醐灌顶,恐怕他到现在还活在被那些人虚构的美好里。
被蒙蔽的眼睛里,这个大誉是有瑕疵的。正是因为有瑕疵才觉得更加真实可信。百姓不一定都安居乐业,但却只有少数人不能温饱,不是每一年都风调雨顺,隔一两年就来上报的地方灾情状况就可以看出来,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清廉正直,这些年里他也斩了几个贪官污吏。
可不就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自诩碌碌无为的他有一丝安慰吗?
他怎么就没有发现,朝堂也在悄然地发生变化呢!
最初登基,他也想着以后就要仰仗先帝在位时期的老臣了,可到如今一看,仔细数一数却不满一掌。
文官南宫谨、苏鸣锐、钱炳等曾经在朝堂上引经据典约束群臣鞭策帝王,虽为文臣却有铮铮傲骨,武将有周黔方、郑嘉卫、沈厉等威名远扬驻守边疆无人敢犯。
可如今呢?
只剩下巍然如松的镇国公,满胸意气的李老丞相,已至暮年的段老将军,心性耿直的章御史和深居简出的尚老太傅几人而已。
除去那些人至百年的或战死沙场的,御史阁老们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将军参将也纷纷道身子骨不行了回乡修养。偌大的朝堂,放眼望去皆是曾经那些对着高官伏低做小曲意逢迎的人。
朝堂上百官林立,但一眼望去却正臣凋零。
一个个贪欲熏天中饱私囊,哪里还有这等良心说太子如何!
朕才封了不到三天的太子入主东宫不过一日,哪里轮得到你们在此指手画脚!
皇帝面色阴沉,那御史不明所以,还以为陛下是因为太子行为不检动怒,于是又上前一步,手执玉笏愤然道:“陛下!大誉律令身在朝中不可顾娼,太子身为储君,却知法犯法,若陛下不严加惩治……”
“嘭!”
一声巨响,吓得那御史一抖,到嘴边的话顿时就咽了下去,惊愕地抬头。
皇帝一掌拍在桌案上,撑起身子指着他们,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你,你们,果真是朕的好爱卿啊!身为人臣,自当安民济物台阁生风!可你们看看你们自己,一个个持禄保位官品不正!朕封太子不过三日你们便跳出来不加探访就指责太子如何,怎么不见你们严于律己三省吾身!”
“陛下息怒——”
皇帝咳了两声,哼道:“朝中官员皇族贵勋不可顾娼,这一点你们记得倒是清楚!先不管太子怎样,刘承益,苏士昕!你们两家的后院的侧夫人的出身朕不好多说,想想那数不过来的小妾都是来自于哪里吧!”
被点到的两个人一抖,赶紧出列请罪:“臣等有罪。”
这时那站在一侧的李庆安慢悠悠道:“陛下,这二人留恋烟花柳巷,还将妓子带入家中给予名分,的确最不可恕,不过二人为朝政之事也算兢兢业业,还望陛下从轻发落。不过刘御史所奏太子一事,臣反倒觉得太子品行端正,不肖那等轻狂之人,此中必有误会,不如让太子为自己洗刷一番冤屈?”
一直垂首的张宜年猛然朝李庆安看去。李庆安悠悠地笑,看着上方坐于皇帝下首的则宁,似乎在等他开口。
自从江谌之率兵砸了红宅之后,就算张宜年再蠢也会察觉出什么,于是连夜去了义安侯府,详尽告知。
看今天李庆安的意思,是想弃了他?
则宁抿唇,李庆安那不动如山的样子,像极了最无辜公正的主持正义的人。
李庆安算不得伪善,起码他知道当机立断地丢弃掉随时可以拖自己后退的棋子。此人做事一向密不透风,想抓住他的把柄,可真是太难了。
则宁还未动作,那颗心越来越沉的张宜年却突然间就失了方寸。
李庆安一直都不曾看他一眼,那天夜里李庆安所流露出那讳莫如深的表情时张宜年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如今他这个样子,不就是要舍弃他的意思吗!
不知道太子手里的证据有多少,可那分量绝对不轻。之前皇帝有一搭没一搭地不问事倒也罢了,可自从太子入朝以来,皇帝竟连曾经的抱恙也无,没有落下一天的早朝。
如今皇帝的态度较之以往,张宜年觉得,就算是李庆安给他求情,他也别想安安稳稳地走出这个金銮大殿。
他一下子就扑跪在地上:“陛下!是臣之罪!”
皇帝睨了他一眼:“你何罪之有?难道是你拐的太子与平王去的那污浊之地?”
张宜年一哽。
则宁抬首,向身侧皇帝的方向拜道:“父皇,不如听儿臣一说。”
皇帝的语气缓了一缓:“你说。”
则宁再拜,正身道:“父皇还记不记得墨阳一案?”
见皇帝一顿,则宁继续道:“墨阳陈仓等地的饥荒使百姓无粮果腹,地方官员贪墨成性中饱私囊,多人伏法。本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贪腐案件,可没想到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平王在宫中之时,有一个刚刚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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