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不在,她开始贴春联。谁知就这么一桩小事,还吓到了他。
“你手里拿的什么?”她一眼看见了周成手里的绢花,红艳艳的。
周成想起在门口的场景,脸色又是一黑:“邻居大娘送的绢花,给你的。”
“哦,给我的?”秦珩眼中漾起了笑意,“挺新鲜啊。”她很喜欢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虽然这大红色的绢花并不符合她的审美。
周成却道:“不能要,不好看。”怕程度不够,他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很丑。”
秦珩笑容微敛:“是吗?我觉得还好啊。”
周成沉默不语,看向六姑娘的眼神更加充满同情。从小当做男子养,没见过好东西。这种俗气的绢花都说好。看来,以后得多给六姑娘买些花戴。
六姑娘生的美貌,虽然不作修饰也很美,可若是好生装扮,才真正算不辜负了这美貌。
晚膳后,周成思考良久,终是提起了搬家一事:“咱们需得换一处所在。换个大一点的,再找几个丫鬟婆子,请些护院。那才像过日子……而且,这里待久了也不安全。”
秦珩对前面的几条不大在意,听到后面“不安全”时,她眼皮一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我再去打点一番,等办了户籍,咱们就能安定下来了。”周成说这话时,不知是不是厅堂太热的缘故,他的脸颊竟然隐隐发烫。
秦珩点头:“嗯,你看着办就好。”
办户籍需要跟衙门打交道,周成是男子,身份比她要方便许多。
她如今不再做男儿打扮,之前黄太医给她开的,要她声音嘶哑的药,她自然也就不再用了,月余光景就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色,甜美悦耳。
她做四皇子时习惯了刻意低声说话,此刻声音也不大,轻柔柔的一句“你看着办就好”,周成只觉得胸中豪气顿生,脸颊更烫了。他一定誓死保护好殿下。
他深吸一口气,改了话题:“对了,我今日在街上看到官府的告示,说是三殿下得胜回朝。”
秦珩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笑意:“是吗?那真好。”
沙场凶险,三皇兄平安归来,挺好的。只是,想到三皇兄,她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些怅然。
可能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三皇兄此刻下了一道命令:追查周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珣去找过杜子清。那个一脸书呆子气的杜侍郎原原本本说了那几日的事情。
“四殿下执意要先回京,也没带几个侍卫。哦,对了,虎脊山是有土匪的,很厉害。据说到现在还没被剿灭。还有,四殿下担心下官的安危,把他那个姓周的侍卫留给了我。可是后来那姓周的侍卫也不见了……”
秦珣耐着性子听着,越听越生疑。还是那句话,巧合多了,就像是有预谋的了。他不信胆小的四弟会想着舍弃侍卫。这中间肯定有阴谋。他要知道真相。
他此次回京后,大皇兄秦琚来找过他多次。先时是叙兄弟情意,问他在边关如何如何,再后来开始慨叹四皇弟。
“可怜四弟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
秦珣面无表情,任大皇兄感叹。他竟不知道,大皇兄何时和四弟关系这般亲近了。
“我听说当初三弟去边关时,托太子照顾四弟。可惜……”
秦珣黑眸沉了沉,他知道大皇兄的来意了。他只淡淡应了一句:“四弟命不好……”
“难道三弟就不觉得四弟之死有蹊跷吗?”大皇子正色道,“为什么偏偏是四弟提前回京?为什么偏巧就在荆棘崖出了意外?为什么事后太子要为贾四张等人求情,说主要是因为虎脊山的匪盗?而虎脊山的匪盗偏偏三个月都灭不了……”
他一连串的“为什么”,到后来声音越拔越高,气势十足。
秦珣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眸微眯,慢条斯理:“大皇兄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黑风骑现在还闲着待命。我该带着他们去虎脊山给四弟报仇才是。”
他当然觉得四弟的死有蹊跷,但是大皇兄这般暗戳戳地想把罪责都推到太子身上,更让他反感。大皇兄认为太子让人生疑,那他还觉得有可能是老大做了这一切陷害太子呢。
——毕竟太子不管是出身还是为人,都没必要使这些下作手段。反而是大皇兄过去跟四弟有些龃龉。
不过,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真相,并不是谁的推测。
“诶?”大皇子一怔,这反应不对啊!太子有负所托,而且还极力替贾四张等人求情,老三不应该怀疑这中间有阴谋,从而对太子起二心吗?
秦珣继续道:“三个月,连一群匪盗都治不了,这兵是该好好整整了。”
大皇子还欲再劝,秦珣却摆了摆手:“皇兄稍待,我要去面见父皇。”
不等大皇兄表态,他径直离去。
正月里,三皇子秦珣向皇帝请命,想要去虎脊山剿匪:“父皇,虎脊山匪盗为祸已久,年前朝廷派人剿匪也以失败告终。儿臣不才,愿领三千黑风骑,荡平虎脊山,消灭匪患。”
皇帝手里的酒杯微微一晃,心情有些微妙,哪有正月里就发兵的?皇帝咳了一声:“我儿刚从北疆回来,还未歇足,怎好再上战场?我朝又不是无人可用。”
秦珣却道:“父皇,儿臣知道朝廷人才济济。只这虎脊山匪患是儿臣的一块心病。不荡平虎脊山,儿臣心中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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