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知府的儿子结为莫逆之交。谢长松有时会去好友府上拜访,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就跟知府的女儿看上眼了。二人情投意合,渐渐生了嫁娶的心思,谢长松便写信回来,只等取得父母同意后,就与知府定亲。
谢训还没说话,刘姨娘先开了口:“老爷,我觉得长松的婚事还是再缓缓吧。咱们长松是去云州学习的,谈这些情情爱爱,只怕会影响到他。而且长松三年后要参加科举,日后肯定风光无限、前途无量,那时候什么样的贵女不好找?那位郭家不过一个知府,配咱们长松,也太……寒酸了些呀。”
谢训脸一沉:“长松的婚事,应当由嫡母来决定才是。”
刘姨娘浑身僵硬,良久才低下头说道:“老爷教训得对,是妾身逾矩了。”她指甲被紧紧嵌入手掌中。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对她是越发的不上心,有时候好几天都来不了一次,如今更是当着贺氏的面毫不留情地打她的脸,再这样下去,她的地位岌岌可危了!她得想什么办法挽留老爷的心才行。
谢训转过头问贺氏:“阿芙,你怎么说?”
贺氏说道:“老爷,我认为婚事可以答应。郭知府曾在青崖书院就读,我爹曾在我面前多提提起过郭知府,说此人心智、品性皆上乘。我相信郭家小姐品行与教养一定不输京中贵女。这是其一。若以后长松真考上了科举,媳妇自然是不愁的,但是那个时候又有多少人是真的真心为着长松来的?长松与郭小姐相识于微时,这样的感情自然要比日后飞黄腾达的感情稳定地多,也不容易出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情况。这是其二。至于其三,长松的性子老爷您是知道的,老实巴交,也很听话。以前无论什么都是老爷和刘姨娘做决定,他只管听。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自己想要什么吧?可见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也肯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所以我希望他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眼看着谢训赞许地点头就要同意,刘姨娘忙道:“长松会因为妻子的出身被人嘲笑的!”
“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贺氏皱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长松有足够的能力决定自己的人生。”
刘姨娘还想再说,谢长歌眼神慢慢扫她一眼:“刘姨娘既然这么在意身份,那么……刘姨娘嫁给我爹,是图的什么呢?”
她轻笑一声,落在谢训耳里,是□□裸的嘲讽,好像在对他说:你瞧瞧你的刘姨娘,如此趋炎附势嫌贫爱富,嫁给你是真的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吗?又有几分是真心真意?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都瞬间变成笑话。
谢训不悦地朝刘姨娘挥挥手:“别说了,长松被人嘲笑,主要不还是因为你这个生母身份低微吗?”
又是一记耳光响亮,刘姨娘是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谢长怜见势不对,说道:“爹爹,我和姨娘的意见是一样的。再说,你就算不考虑哥哥,也得考虑考虑我吧?”
什么叫“不考虑哥哥”?他难道不是为了长松吗?谢训有些头疼,语气也不太好:“你什么意思?”
谢长怜犹豫了一下,然而很快就鼓起不知拿来的勇气说道:“爹爹,若哥哥娶了郭小姐,那我嫁人没有底气,在夫家抬不起头不说,日后受了委屈,也没有人护着我——我可不指望母亲会替我说好话。依我看,哥哥必须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做妻子。当然,我这也是为了全家好,我嫁得好,爹爹脸上有光,我过得好,爹爹会欣慰,不是吗?”
谢训用极为震惊的目光看着谢长怜,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好不羞愧地说着这么自私自利的话,还一副大义凛然为了你好的样子?
她不是以前那个温顺听话、柔弱可怜的女儿,这样的谢长怜让他感觉到很陌生。
谢长怜有些害怕,谢训的表情让她有一种危机感,但她想到以后的事情,她还是咬咬牙说道:“爹爹,我们不能让哥哥娶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
谢训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决定了,阿芙,你尽快将聘礼文书一类准备好,我会派人去云州同知府定亲。”
“爹爹!那我呢?你怎么能只考虑哥哥不考虑我!我怎么办?”
谢训额上青筋暴起,目光如刀:“你不必担心,日后给你找的夫婿必定不敢欺负你。”
谢长怜听懂了谢训的潜台词:只有她的夫婿身份地位不高,甚至底下,她才可能不受欺负,才能压制他。
但是,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嫁给一个低微的人?
爹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不!我不同意!”谢长怜忍不住,大叫,“爹爹你这是要毁了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转身跑了出去。
“啊呀,丽娘!”刘姨娘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忙向谢训告退,“老爷,我先去追丽娘!”谢训无力地挥挥手,于是刘姨娘便也匆匆而去。
谢训扶住额头,心神俱疲。
……
刘姨娘追上谢长怜:“丽娘!丽娘,你怎么可能跟你爹发脾气!”
谢长怜气得直打哆嗦:“娘你听见爹爹说什么了吗?他竟是打算把我随便嫁出去!不想给我找个好人家!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狠心的爹爹!”
刘姨娘欲言又止,叹口气,还是说道:“我知道你不满,但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嫡庶终究有别,纵然你吃穿用度一应不输她谢长歌,但你是庶出,就比谢长歌矮了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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