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出去,他们穿着黑白相间的洋装,一套白衬衫、黑马甲和黑裤子,脖子上还有黑色的蝴蝶结。
侍应生们整齐划一地立在红毯两旁,皆鞠躬向我尊敬道:欢迎光临。
我顿了一下脚步,继续朝前方走,生平,第一次有人给我鞠躬。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走到一个拐角处,侧面传来的歌声和喧嚣声逐渐放大在耳边,左边的门儿和右边的门儿都可进去,我深吸一口气,步履艰难地走近右边。
只是有些胆怯和无措罢了。
眼前的灯红酒绿,喧嚣吵闹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昏暗美丽的灯光,流光溢彩的舞台,富丽堂皇的装饰以及在场内赏曲品评的先生、穿梭走动的侍应生,让人眼花缭乱。
舞台上的主唱女郎穿着艳丽的大黄裙,裙子下摆层层叠叠,她只要忘情一扭动,裙摆便跟随着她而摆动,她单手掌着金属麦克风,用气息控制着歌喉。
主唱的莺莺歌声仿佛是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一般。
舞台上有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黄裙女郎的身后移动着十位跳探戈的活泼舞女,各个女子身穿抹胸大红裙,裙子上面的抹胸是黑色布料,隐隐透明,能看得见黑色胸罩。
她们的表情朝气蓬勃,皆以微笑示之观众,探戈洋舞的节奏强快有力,大红色的裙摆被她们的手翻来覆去,随着舞姿的跳动,每一个红裙女子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鲜艳,夺目。
舞女的踢踏动作随着主唱而变化,台下的男士们眼神迷离,时不时发出赞赏和拍手声。我回头一看,二楼和三楼的座位上有零星的富贵先生,他们安静赏舞,偶尔喝喝茶。
反之楼下的男人们嚷闹极了,小家子气的男人诸多,他们的气态与行为同楼上的贵宾截然相反。
有人花小钱撒大气,冲着侍应生破口大骂,扯事扯得没完没了;有人轻浮地调戏侍应生,不老实地伸出咸猪手揩油;亦有人对舞台上的姑娘们大喊大叫,所说之话下流无耻,三三两两围成一团胁肩大笑。
而楼上大多数的贵宾对待侍应生较为礼貌,举手投足保持着绅士风度。也有个别公子哥儿拉下一层薄纱帘子,怀抱软香玉,亲亲我我,行着让人脸红发烫的事。
仰头一望,吊顶上有晶莹剔透的水晶灯,晃得我眩晕,我低下头缓神,搓了搓眼睛。此时有个端木盘的侍应生好心问道:“请问小姐需要哪边的位置?楼上还是楼下?我立马安排。”
我忙拿出杜若笙给的名片,轻声道:“这个...杜三爷说让我来试试...唱歌。”
侍应生瞅了一眼名片,他恍然大悟,“哦!又来一个.....我带你去后台的领班那里吧,请在原地稍等一会儿,我把酒水给客人送去。”
“多谢。”
等侍应生完成了手头上的事,他单手拿着木盘,引路带我前去后台。他告诉我,最近拿着名片来面试的女孩子有不少,杜三爷似乎在整顿夜巴黎的质量。
侍应生将我领到一个掩着门的办公室附近,他便离去了。
透过门缝可以瞧见里面有排队的女人,有的女子浓妆艳抹,有的女子素颜朝天,诸位的穿着打扮都不赖,光鲜亮丽,花枝招展。
里面娓娓传来五音不全的歌声,我抬手敲了三下门,歌唱声便戛然而止,接着有个刚柔并济的声音道:“进来。”
我推门进入,里面有六个面试的姑娘,她们反射性地回头瞧我。
办公桌前坐了一个穿旗袍的浓妆女人,她大约有三十来岁,弯眉细眼,鼻低唇厚,正叼着一根雪茄缓缓的抽。她吐着白气,目光仔细地上下打量于我,“是来应聘的么?跳舞还是唱歌?”
我捏着名片,局促地回答:“唱歌。”
旗袍女人瞄了眼我手上的名片后,她指向那几个排队的女人,对我道:“后面等着,一个个来,想改主意跳舞的话,去隔壁的隔壁。”
“是,谢谢。”我站在最后面开始小声练歌,发觉前头的几个女人都有一模一样的白色名片,不知怎地,心里某个角落,有些失落。
我唱了一首熟练的夜来香,便成功入选了,被选上的人不多,加上我只有两个人。
管理唱歌这一块的领班姓郑,也就是今日面试我的旗袍女人,大家都叫她郑姐。
管理舞蹈的领班唤黎姐,郑姐是后台总管的话,黎姐便是副总管。
郑姐没有给新人多少缓冲的时日,今日录取了,明日就让人上台唱歌,若是因紧张而失利,便会被辞掉。
夜巴黎的普通歌女说,原先郑姐做事没有这么雷厉风行,不久前杜三爷发了一次大火,对场子里所有的一切进行鸡蛋里挑骨头,挑剔的让人战战兢兢。郑姐很快换了一种方式管理,好的留,差的走,不浪费多余的精力去栽培笨拙的新人。
这次大规模的选人,的确选了诸多会唱歌的人进来,似乎还要经过杜若笙的审核。
我虽然比较紧张,上台唱歌却没有出过差错,郑姐对我的声音比较满意,她只是批评我的表情和动作过于僵硬。初次上台时,面对着多数男人的目光我动也未敢多动,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有细针在扎,让我不安,让我局促。
新人每晚都要留下来加班,练习声乐。
郑姐公布,月底时杜若笙会亲自前来审核。她没有说过多的话,所有歌唱女郎就开始加班练习歌喉,连前辈都十分的勤奋,因此新人压力颇大,没人一个人提早回家。
我留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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