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要走过李陵姮身边时,她突然转脸朝着李陵姮神情诡异开口。
“李陵姮,你以为魏昭是真的爱你吗?不如想想你是否得罪过他。他这样睚眦必报、狠辣无情的人,只会——唔。”窦玲春话未说完,一把长剑从身后刺入,冷白的剑尖滴着血从腹部传出来。
身受重伤,窦玲春脸上反倒露出微微笑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对李陵姮做了个口型——你看。
那人让她说的,她都说了。窦玲春闭上眼,心中祈求,对方能做到答应她的,让魏昭也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亲眼见到人在自己面前倒下,血溅四尺,动手的还是魏昭。李陵姮有一瞬间的发愣。她眨了眨眼,脑中浮现刚才看到的画面。
魏昭从护卫腰间抽出长剑,毫不犹豫朝窦玲春刺去。日光落在银白剑身上时,一闪而过的光芒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阿姮。”魏昭松开手,任长剑随着窦玲春倒下。他看着一旁的李陵姮,目光里充满担忧。“窦玲春不怀好意,故意挑拨离间,你切不可中计。”
李陵姮没有回话,她垂眼看着溅在裙踞下摆以及鞋面上的血点,在素色衣裙上格外显眼,红得触目惊心。
“阿姮?”魏昭眉头不自觉皱起来,“你不会是信了她的话了吧。”
“没事,我们回家吧。”李陵姮抬头,对着魏昭淡淡一笑。
不对,很不对。魏昭看着努力掩饰不对劲的李陵姮,恨不得让已经死去的窦玲春活过来,让她受尽千刀万剐的折磨。
李陵姮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透过车窗,她看着魏昭骑在马上的身影,脑中思绪万千。西梁的那个重生者是怎么把那些事一条条查到,并且记得这么清楚的呢?他费尽心机将窦玲春带走,就是为了让她在说完这么一番话后去死的吗?
西梁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挑拨离间?李陵姮想着,脸上逐渐显出自嘲之色。她和魏昭之间有何可挑拨的。看来那人不清楚,她和魏昭的婚事本来就名不副实,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在事成之后离开。
“李陵姮,你以为魏昭是真的爱你吗?!”窦玲春尖利的嗓音于脑中回荡。李陵姮嘴角多了几分笑意。魏昭本来就不爱她。
至于魏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李陵姮回想着魏昭对自己的关心宽厚以及上一世他礼贤下士、脾气温厚、宽容大度的名声,想以此来驳斥窦玲春那番话。
但心底却有个细细的声音钻出来。
你真的相信吗?一个从小生活在鄙夷轻视中,被人忽视嘲笑欺辱,能够忍辱负重十多年的人,心性依旧是那么光明和善,行事光风霁月。
她脑中蓦地闪现出天平五年冬狩的时候,她和魏昭同时落崖,两人挂在树上时,魏昭转脸看她的那一幕。那张脸冰冷阴郁,眼中满是绝情。
她又想起那个风雨来袭的夜晚,她夜半醒来,看见的那道站在窗前的身影。夜黑无月,窗外是摇动的树影,沙沙作响。魏昭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身上的阴冷死寂让她心尖发颤。而在发现她醒了之后,魏昭开口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藏的狂热激动。
上辈子,私底下一直再传,大丞相魏暄之死是魏昭一手促成的。
尽管她明白,魏昭和魏暄之间总要死一个,但一个行事磊落光明的人,真的能够做到对自己手足下手吗?
她只是一直在让自己努力忽视那些不对劲的地方,自欺欺人,维持心中的假象而已。
罢了,不管魏昭是什么样的人,都与她无关。等事情了结之后她就抽身离开。李陵姮如此想着,心底却难免有些酸涩。就好像一直以来觉得是和田青玉的珍宝,突然有一天被证实是翡翠。
翡翠虽好,却不是她所喜爱的。而连青玉和翡翠都分不清的她,多么可笑。
回到双堂,魏昭见李陵姮一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一股烦躁在心里乱窜。他想了想,朝李陵姮试探着问道:“阿姮,刚才在茶楼里,窦玲春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胡话。”李陵姮闻言,不甚在意地回答道。
魏昭见不得李陵姮这种淡漠到极致,仿佛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一心只等事成之后和他和离的样子。
连两人最初相识时,她的态度都比此刻热络!魏昭只觉得心中有股邪火窜上来,她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笑着看着自己,那双明亮璀璨的凤眼中应该带着温柔和暖意!
李陵姮身上的淡香在他鼻尖萦绕。先辛辣又温暖。他爱极那最后一抹檀香,仿佛冬日里的暖阳,能缓缓融化他心中的冷硬,一如那年冬天,他在半昏半醒中见到的那张充满担忧的脸庞。
但此刻,他陡然发现,这抹香前调的辛辣也是和她如出一辙的。清高而冷漠。
不管她还是主动朝自己求证,还是对自己发火,都比这副完全不在意的态度好。心中那把火越烧越旺,魏昭咬紧牙关,手掌紧紧握拳,试图压制心里的暴虐乖戾之气。
但他只压了一瞬,怒火之下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害怕,让他就再也忍不住猛地起身,逼近李陵姮,“你信了她的话是不是?!”
魏昭自以为自己已经有所克制,但实际上这时候的他,和平日里完全不同,他眼中露着阴鸷狠辣的光,如同一头刚出牢笼的猛兽,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血腥气。
她给自己留的最后一丝希望,被他亲手折断。一瞬间,李陵姮心里布满失落。失落之下,被人欺瞒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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