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喜事。恭喜母亲又要添曾孙了。”陶夫人说。
“我也恭喜你，又要做祖母了。”陶老夫人微笑了。她叫张妈近前来，“张妈过来。我有话要吩咐你。”
她细细吩咐张妈这些日子要注意些什么。
她本就通医理，叮嘱起来自然不含糊。就连刚刚下来赵大夫，听了也陪着点头。
“张妈你是府里老人儿，怎么做不用我多说。照顾好七少奶奶，是你大功一件。”陶老夫人说着，让她下去。抬眼看了赵大夫，微笑，“生受你了，赵大夫。劳烦你照顾孙媳妇。”
“恭喜老太太，恭喜太太，七少奶奶没有大碍，这些日子小心照看就好。这可是府上大喜事。”赵大夫忙说。
“家里多年没有这样喜事了，确值得庆贺一下。”陶老夫人满脸喜色。
赵大夫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告辞。
“德广，送赵大夫出去。”陶老夫人微笑着说。
等医生走了，陶夫人看着她脸色，问道：“母亲是这就回去，还是上去看看？”
陶老夫人摆摆手，看着媳妇，说：“往后还得你多操心。这两个小冤家，没一日消停。难为你了。”
“母亲这是说哪里话。”陶夫人心里一暖，说，“我也只盼着他们好罢了。”
“你去忙你。前面还有不少事，盛川等着消息呢吧？告诉他去吧。这是好事，也让他高兴高兴。”陶老夫人说。
陶夫人想着老太太必然是想留下来和静漪说说私房话，况且也确实要回去和丈夫说一说。她便让尔安留下，自己带着人先走了。
尔安陪着祖母，替她捶着手臂。
“大姑娘，”陶老夫人开口。
“是，奶奶。”尔安见祖母有话说，停下来手。
“你也是四十岁人了，我素来觉得你虽脾气急些，遇事是稳重。这回打你回来，我从旁看来，你还得再沉些才好。”陶老夫人说。
尔安知道祖母意思，轻声说：“奶奶教训是。可这些话我憋心里好几年了。眼见着她折腾我兄弟，我沉不了。奶奶，您告诉我，到这会儿，您有没有后悔赞成老七娶这门媳妇儿？”
陶老夫人沉默。
“娶妻求淑女……她怎么看也是好，只这样脾气，真受不了……老七若是软和些性子，整日供着她也成。老七偏又不是。他还担着那么重担子，整日让他为了她烦心么？”尔安说着，轻声叹了口气，“奶奶您就不心疼老七？”
“老七怎么样了？”陶老夫人似乎没有听进去，转而问道。
尔安听了听楼上动静，问：“让人上去看看？别再一言不合，又出什么幺蛾子……”
陶老夫人瞪了她一眼。
尔安又笑出来，过一会儿，才说：“要说，我刚刚听大夫那么一说……奶奶您知道我心里有个什么念头么？”
“什么念头？”陶老夫人问。
“凭这两个，生出来娃娃，得是多好看呢？”陶尔安说着自顾自地笑起来，简直完全不见了刚刚那副一肚子怨气模样。
陶老夫人莞尔……
陶骧上了楼，敲门后秋薇给他开了门。
秋薇轻声说：“姑爷，小姐说……”她看陶骧脸色。
陶骧点点头。
猜得出来这时候她必然是说不想见他。
但是秋薇没有阻拦他，而是说：“姑爷进去看看小姐吧，让她千万好好儿保重。秋薇不知道该怎么说……姑爷，不管您和小姐之间怎么着，看她怀着孩子份儿上，不要对她发火。”
她说着，脸红透了。忙屈了屈膝，走开。
留下陶骧门外，愣了一会儿才进去。
静漪正躺床上，看到他进来，没有出声。
她目光很冷。
陶骧走近些。
也不过是一个钟头没见面，她却好像借着这个钟头跑很远了。
他坐下来，伸手握住她手，冰凉手，并没有抽离。
她只是看着他。手发颤，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她总归是有些怕他。
“静漪，”他低声。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身上，她动也不动，任他打量。他看着她身子。
“你出去。”她说。眼神里有股强烈抗拒。仿佛被他看着，她都不愿意。
他目光定住。
她面容清冷很。
“我不知道这是真。”他开口。
“这个孩子……来真不是时候。”她说。
“你说什么？”陶骧看了她。
“这个孩子来不是时候。”她低声重复了一遍。
陶骧仿佛还是没有听清她说是什么，盯了她，似乎是要辨一下她话。他手扯住她衣领，低声问道：“你意思是，这个孩子，你又不想要了，是吗？”
静漪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陶骧手攥紧，她呼吸都困难了，还是不出声。
“不想要也可以。但是得我点头。”他冷着脸。
静漪看着他，死盯着他唇。仿佛从他嘴里吐出来每个字，都抽她心。
“听着，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养着。这孩子有半点闪失，你预备好了看着多少人给他陪葬。”他声音低却如重锤。
静漪咬住了牙关。
陶骧看着她倔强地硬生生憋着不落泪也不出声，心里怒火胜。
他松了手，说：“你肯听话，我也许考虑你要求。”
她一口气递上来，按着胸口，脸色由白转红，仍是难看很。
“静漪。”他哑声。
“你别逼我。”静漪终于说。她看着他，“早知道是现这个样子，当初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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