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不告而别,一走千里。
若没有出走的话,大约他眼下也是宦海中沉浮某个官吏吧。
不过,做富贾似乎也不错。可为何改名易姓不再受制于家族的名声,如今却仍然过得那样落寞呢?
世间的事,大约也只有自己可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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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捉钱户负隅顽抗,最后却仍败给了许稷这个强盗,因捉钱户队伍中出了个大叛徒。
听说叶子祯竟未多作抵抗就乖乖还了钱,且还交了罚款。
如此一来,便有人心虚紧跟上,也乖乖还了钱。三两个人这么一搅,余下的人就分成两类,一类是立场坚定:“我得扛着,死都不能松口,不然就是中计!”,另一类则是心虚:“再拖着会不会出事哪,家里到底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要不还是交了?”
许稷很快推了一把,给出限期,称多拖一日罚没就更重。第二类人纷纷倒戈,就只剩第一类顽固分子。
至此事已极好处理,“都已经给过脸了,既然不要脸就干脆撕了吧”,州镇军当真出动抄家,一点情面也不会再留。
许稷压好公廨钱,并令吏佐全城张贴告示,周知百姓“公廨钱出债至此废止,倘若还有人以官府名义收债,即刻告官”,以此绝了这些捉钱户再出去招摇欺凌人的后路。
忙完这些,一场深秋雨姗姗来迟。
恰逢旬休,整座庭院都笼在茫茫雨幕里。许稷盘腿坐在堂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的伤腿,天气又冷又潮,腿也越发疼得厉害。
廊中忽响起脚步声,许稷抬头一看,见是练绘走了进来。
她揉腿的手顿时停住,只问:“练御史可是要走了?”
“是。”练绘在长案另一边坐下,“州府里几位参军可考虑好怎么处置了?”
许稷点点头。
“都是可轻可重的罪名,你自己拿捏好。”他说着倒了热水:“明日就要走了,再见不知何时,许参军还望多保重。”
这声保重才刚说完,王夫南带着一身潮气就踏进了堂屋:“一下子竟冷成这样。”
许稷顺手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暖一暖吧。”
王夫南对她如此顺手的体贴感到惊讶,怕她会突然反悔似的赶紧将杯子接过,又偏头问练绘:“可是要走了?”
练绘点点头,外面走廊里便响起了樱娘的笑声。
“樱娘怎么办?”王夫南饮一口水,“整日与千缨黏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恰这时,外面又响起千缨的声音:“家里来的信吗?”庶仆说:“说是长安家中来的。”千缨拿了那信便迈入堂内:“三郎!家里来信了。”
许稷伸手接过,阅毕脸上却毫无喜色。千缨见她脸色至此,忐忑问:“怎么啦?家里出事了吗?”
“阿娘病了。”
千缨一愣:“病了?病了多久,甚么病?”她说着忙抢过信来看,看完却说不出话。信中说韦氏自入秋后便病得很重,又因家中无人料理便更是潦倒,希望千缨能回家去。
一出门便是三年,没有回过一次家。
千缨眼眶发红,转过身对着薄薄家书不说话,而樱娘跑了进来黏住她,口齿不清道:“不要哭,不要哭哪。”
许稷起身,将手中毯子给她裹上:“回房再说罢。”
“不要哭了。”王夫南也说,“会遣人送你回京的。”
樱娘抱住千缨的腿,昂首继续口齿不清道:“阿爷、阿爷也要回的。”
作者有话要说:
樱娘: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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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回易务:管理贸易求利的机构。
☆、第50章五零掌财权
千缨走的那天沂州仍是阴雨蒙蒙,秋日将尽,潮冷的空气冻得人感官都敏锐了起来。
许稷撑了伞将她送出门,千缨抱着樱娘转过身来叮嘱:“你得记得按时吃饭哪!别忙起来就甚么都忘了,这么大的人日子也不会过,真是让人操心。”她说着说着便不高兴,许稷则是频频点头连连称喏,整个妻奴模样。
听完念叨,许稷送她上了马车,又对庶仆妻交代了一些事,这才放心后退一步,目送她离开。
练绘穿着蓑衣骑上马,与许稷及王夫南道了别,一挥鞭子便奔至马车前面,领着一众千缨等人离了泰宁使府,往西向长安去。
沂水迢迢路漫漫,此行有人帮衬也算是好事,尽管之前许稷反对千缨与练绘同行,但河南道如今并不太平,千缨一介女流,就算带了几个庶仆,真遇上什么需要出面的事,也会很麻烦。练绘姑且也算得上正人君子,在保持距离方面自有分寸。何况中间还有个樱娘牵扯着,最后思来想去只能是让千缨与练绘同时走,但各走各的,必要时帮衬一番。
送走一行人,许稷径自回客房收拾行李。王夫南走到门口恰好瞥见,惊问:“你要走吗?”
“州府随时会有事,搬去住方便些。”理由堂堂正正,但只是其一。重点是千缨走了,她没有继续留住在此处的道理。
许稷要将行李拎出门,王夫南长臂一撑,挡了她去路。许稷抬头:“行李拎着很重的,快让我出去。”
王夫南一把拿过她手中行李:“我替你拎。”
“要送我去州府吗?”
“不,就这么站一会儿吧。”王夫南极度识趣,知她决定了的事几乎都没什么好商量的余地,就索性不求她留下来,只求这么安安静静待上一会儿。
庭院中的雨悄无声息,王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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