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许衡反应过来,小筏子上的商贩们像饺子下锅似的,纷纷纵身进海去捡苹果。
最后是一位背着孩子的妇女得了手,出水时竟然还朝大厨点头致意,当场便将那苹果咬了一口。
“这里的人水性好,脑子不会转弯,也没有储蓄观念,都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大厨招着手,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许衡心里有些堵:她昨天下船后直接打车去了市中心,沿路虽然有贫民窟也有富人区,但观感并不直接。
如今这些挤在“长舟号”下做生意的小贩,恐怕就是菲律宾的底层之一——或许还不是赤贫,毕竟他们都有船,还能够谋生——这个国家自然条件优越,却存在着亚洲最大的贫富差距,人在畸形的社会发展模式面前,总会天然地感觉不适。
大厨见许衡表情纠结,以为她还不放心,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硬币:“许律师,再给你看看他们的绝活……”
许衡拦住对方,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海面上翘首期盼的小贩们见此情景,竟爆发出一阵扼腕叹息之声。
没多久,“长舟号”的汽笛再次作响,提醒周围的船舶自己即将起航。围在船舷外的那些小筏子纷纷驶离,就像他们聚起来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许衡抬头看向驾驶室,一身白色制服的王航正在观察航道。那望远镜的物镜缓缓转向,扫过甲板时竟停了下来。
她原本心思沉重,这会儿又担心对方的小动作被人发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了半天,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只见那人唇角模糊地荡起一抹笑意,终于还是转开了镜头。
菲律宾和印尼一样,也是曾经的亚洲四虎之一,如今的社会问题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许衡想起离开印尼的晚上,王航那番简单粗暴的弱肉强食理论,渐渐明白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
从吕宋岛西岸出发,“长舟号”选择的航线靠近海岸边。这座几近完美的火山岛上有丰富的热带植被,还有连绵起伏的山峦,从海上看过去非常养眼。
偶尔出现的白沙滩边会有成排别墅,掩映在绿树丛中如同世外桃源般恬静。
刚才那个跳海捡苹果的妇女背上的小孩,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住进这样的房子里,许衡略微悲观地意识到。
可这样的现实,又应该由谁负责呢?站在甲板上凭海临风,她感觉很无力。
泰国的第一个目的港是曼谷。
与之前去其他国家的单纯兴奋不同,这次到港前,船上的气氛简直就像在过年:筹钱的,换衣服的,理发剃须的……
从菲律宾跨越南中国海,直抵泰国湾的最北方,短短一周的时间里,船员们忙着拾掇自己,整理物品,年轻人甚至在预支薪金。
消费刺激生产,大家就连干活都显得有劲儿多了。
只可惜晚上回到舱室里,船员们依然舍不得休息,纷纷聚在一起。讨论上岸了去哪里玩、买些什么东西,有时候甚至能聊半宿。
苦了王航,等所有人睡着才能偷偷摸过来,自是郁卒难当。
受到舆论影响,许衡也对曼谷的繁华充满向往:大皇宫、安帕瓦、四面佛,拜近年来的数部热映电影所赐,这里已然成为中国人最熟悉的东南亚城市。
某人着急熄灯就寝,见她还忙着策划行程,忍不住泼冷水道:“泰国好看的全是人妖,你感兴趣?”
许衡还在翻阅旅行手册,瞧都懒得瞧他一眼:“谁说我要去看人妖?”
“难道你想去看性表演?”王航翻个身,俯撑在床上,抬头看向她,“学习一下也好……”
许衡一个爆栗扣过去:“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能是文化、传统、建筑,那些美好的事物吗?”
男人动作敏捷的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点点亲吻,撒娇似的妥协道:“当然可以,上岸之后,你想多美好都行。今天先睡觉,嗯?”许衡向来吃软不吃硬,听他把话说成这样,只能关灯。
黑暗中,王航又在毛手毛脚,蠢蠢欲动的炙热早已抬头。她向床边躲了躲,却没有躲过偷袭,只好边笑边把对方往外推:“不睡觉了?”
“睡,过会儿就睡。”男人嘴上说着,身下继续攻城略地。
“你白天不是在驾驶室督航吗?累不累啊?”许衡裹紧被子,试图坚壁清野,不战而屈人之兵。
王航扯住被角,力道大得认真:“这边用的是英版海图,换算个单位就好。”
“那我看宋巍和三副都紧张兮兮的,为什么?”做顾而言他,许衡打了个滚,再次将被角压在身下,整个人都变成粽子。
王航依然没有放弃努力,手掌探进她的腰窝,继续往外拉:“泰国湾的渔民喜欢用芦苇草给渔网做标记,看起来就像驶入了浅水区,他们总担心船会搁浅。”
许衡怕痒,腾挪跌宕地躲避那大手,却还是难免遭到偷袭,只好咯咯笑着求饶道:“别乱动,求你了,别乱动。”
王航占到便宜,愈发肆无忌惮,长手长脚地像只章鱼似的扒过来,简直避无可避。
与他的越挫越勇形成鲜明对比,许衡越折腾越没力气,有感而发地叹息:“咱们俩不算夜夜笙歌了吧,打卡上班的频率是绰绰有余,你怎么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呢?”
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得意:“你这是变相夸我身体好?”
“臭美。”感觉到被单已经被扯走,睡裙也被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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