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恿你的人即便你不说我只要让人去查一查前几天你见过谁,自然能知道,我问你是因为觉得你被利用不值,给你回报她们的机会,既然你不想那便罢了;至于你的主子,这京城里的官员谁府里没有几个眼线,左不过那么几人,况且上次的事本就露了头绪,查起来并不难。
我来不过是因着念在你在我母亲身边伺候一直未打过她老人家的主意,总算有份主仆情,至此也算仁尽了。”
说完这几句,季桓再不看素容一眼转身便走,素容浑身凛凛一凉,冲口道:“素心,我见过素心。”
季桓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她,素容上前几步:“素心来找过我,但应该并不是她的主意。”
她最后的话有些多余,想来以季桓的心思这事一想便透,素心在燕家,楚宁与她已不成威胁,但她仍伸了手,那便说明其后还有人指使,而这人应是素心有所求的。
燕瑾?不,他不会用这种妇人惯用的手段;那如此对楚宁对季家盯着不放的....季桓脑中闪过一个人影,——燕婧。
呵,真是不错,手都伸到他府里来了。
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点头不欲再停,素容却扯住了他的袖子,季桓淡淡看她,并不说话。
素容如做了什么决定般,缓缓走到他面前,然后,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
这个怀抱她想象的甚久,今日终于达成所愿,男子清冽的气息、宽厚的胸膛让素容突然发现原来她比想象中更贪恋。
——只是,有些晚了。
季桓似乎也有点想不到她这突然的动作,身子微微一僵,正蹙眉不动素容已抬起头,飞快的在季桓耳边说了句话。
季桓分神一想,她忽又偏头,在季桓唇上轻轻一吻,之后急速退开,自袖中滑出一根银簪抬手便刺进自己胸口.....
“爷,素容这回,总算果决了一次吧.....”
地隐在小门外见到素容拿簪子便已冲了进来,此刻也有点不明的睁大了眼睛。
季桓弯腰将她扶住,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素容似也并不要他回答,只看着他涌动的眼神,满意的闭上了眼。
半晌,季桓将她交到地隐手中,平静的低声道:“你终是多了分不该有的情。”顿了顿,吩咐地隐:“悄悄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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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走停停行了约三日,终于到达草儿所说的老家,劼州。果然是南方天气,虽湿冷扑面但相较北方的干洌刺骨却好的太多,三个丫头将身上的银两一并都交予楚宁,楚宁本让她们贴身留着,奈何三个丫头坚持,她也只好并到一处,总起来竟也有二十多两。
楚宁自己身上的银钱大部分还是在燕家带出来的,季桓赏她的一些值钱东西除了好带的一些首饰其他并没拿,而银钱都在临走时赏与小季同学做“小费”了,不过她沿途注意了下她们现在落脚的这个往雁小镇,物价要比京中低的多,她身上还有两根小金条傍身,倒也不怎么发愁。
寒丫也是江边长大的,回到了这南方颇适应,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真有些一家姐妹相依为命的感觉。
“姑娘,过了这个镇再有两日就到水乌县了,咱们都在那安顿下来。”草儿一面给几人各买了碗热乎乎的甜汤一面说。
楚宁点头:“你们这两日留心看着,先得找一处干净利落的小院,两旁人口简单些的,打听下周围的价钱,咱们先安顿下来再说。”
花儿道:“放心吧,咱们这一路都瞧着呢。”
几人乐呵呵的喝了甜汤继续上路,奔水乌县。
同一时间,季府。
地明站在季桓的书房案前回禀:“今日四人已经到了往雁镇,估计再有两日便到达水乌,路上还算太平。”
季桓摸着下巴想了想:“让人跟远点儿,那丫头犟着呢,别被发现了。”
“明白”。
地明掩上门,出了院子。屋里的季桓盯着虚无处静了会儿,默默自怀中取出两样物什摆在眼前,眼神中略略有些不解和嘲讽。
——不是一个人么?
当年那个援手的女子自己分明看的清楚,怎会不是楚宁?可他在这之前毕竟只见过她一面,纵然这几年来从不曾忘却,可细细想,自己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怕更多的是因为那段难言的时光吧,使得自己不敢忘却,日日警醒。
后来再偶然碰见她是前年回乡祭祖路过通州之时,他后来也曾暗里差人打听,知道了那女子姓楚,是县丞庶女,也知道了她进了通州燕家为妾,那一次相见,意外却又隐隐感念。
可是那女子对他似没有分毫记忆,眼神连波动都未有一下,当日他便想,也是了,对于她来说也许不过是一时心善为之,并未曾放在心上,如今既已此身安好,他也不必一直想着如何还这份恩情了。
然万没想到的是竟在兰安寺又遇见她,那日他上山给母亲送药,出来时远远就瞅见一个清丽的身影略略有些眼熟,他定睛一看方有些不敢置信,于是才让小四跑去试探,过程中撞掉了她的簪子,他想借此还只更贵重的给她,也算稍作酬谢,而那女子却侧立在台阶下,淡淡的说让他回去好生管教小厮,看来竟是看穿了两人的故意,可她并未点明却也用这种方式宣示了她的坦然。
若说那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大约便是在这个时候,因这也才有了那副送到楚宁手里的画。
想到这里,季桓记起画已被楚宁撕毁,心中愈发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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