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通往别墅小区,于晓婕怎么会往这个方向走?”
季阳走在她前面,闻言回头看着她。
他比叶青年长几岁,在刑侦队干了将近十年了,这几年来,也算是看着叶青一步步走过来的。对待叶青,倒不像是同事,更像兄长。逢年过节的,家里人做了节食,他总会给她带点儿。
这样的生活工作,很充实,但是十分劳累。他试问,干了十年,每天几乎都在刀口上求生,干的又是最累最脏最危险的活儿,会不会厌倦?
当然会。
但除了做警察,除了侦查案子,除了每天与各种罪犯周旋,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的了。
况且,如果他在叶青面前先退缩,总让他觉得丢面子。
他拨开路边花园里密密匝匝的枝叶,说:“我相信你可以查出真相的。”
叶青刚才也是自言自语,恍然间抬头看着季阳挺拔高大的身影,突然有些歉疚。
“老季,这么晚了,回去家里人都睡了吧?”
季阳“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回去……”
叶青用手电照向地面,说:“等案子结束了,你可以多陪陪家人。对了……”她突然说,“小贝贝的生日快到了吧?”
提到儿子,季阳笑了,“是,六岁了。”
叶青点点头,“他一定为你而骄傲。”男孩子,总是会崇拜父亲,尤其是充满正义、英雄一样的父亲。
“还好吧,”季阳淡笑着,“我昨天离家的时候,还揍了他一顿,哭得哇哇的,男孩子,皮紧得很,不打不听话。”
一时安静,突然被手机铃声打破。
叶青接听,“喂?”
“叶队,我们发现了于晓婕的手机!”
……
于晓婕的手机是在桃源路靠近北段被发现的。手机掉落在路边不起眼的地方,已经没电了。
叶青立刻通知痕检人员到达现场搜索提取痕迹。
季阳把手机装进证物袋中,拿手电的光照着查看,“手机被摔过,屏幕都裂了。”
叶青环视四周,摇头,“这里虽然人和车来往得不多,但毕竟是一条公路,情况很复杂,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提取到有效的痕迹。”
她顿了顿,“于晓婕为什么要把手机摔在这个地方呢?”她盯着破碎的手机屏幕,蹙眉,“难道她是为了躲避警方的定位追踪?”
季阳摇头,“可能性不大。”
叶青说:“手机拿回去,做痕迹检测。”
一个小时后,痕检队那边有了消息。
“叶队,发现一种车轮胎印,在抛弃手机的地方中断,接着又掉头改了方向。”
叶青微微眯了眯眼,“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痕检人员可以比对车轮胎印,推测出车子的类型、载重等信息。小镇拥有车辆的人不多,找到疑似车辆,可以经过比对得出结果。但,这无疑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费时又费力。
……
距离于晓婕失踪,已经过去三天了。
侦查的人走访、调查、查看出小镇的路口监控……都没有发现于晓婕的身影。
整队的人夜以继日,轮番侦查下来,多少有些丧气。
这一日清早,叶青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办公室内多了一张躺椅。躺椅柔软干净,布艺包裹着椅子,清晰雅致,窗外细碎的光零星点点,十分惬意。
她往走廊里问了句:“谁在我办公室放了张躺椅?”
没人回答她。她所幸走过去坐下,顺手摸了摸软绵的布艺,布艺上印着小花,一簇簇的,像软绵的云朵。
她躺下,轻轻摇了摇,很舒服。
“喜欢吗?”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叶青撑着墙壁,稳住在摇晃的躺椅,坐起身,“老池?你送的啊?”
池东岩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对啊,感不感动?”
“敢动敢动!”叶青双腿晃了晃,“动起来挺舒服。”
池东岩眯了眯眼,“待会儿会更舒服。”
这话听着有几分不对劲,叶青十分敏锐,审视着他,“莫名其妙给我送躺椅干什么?”她伸手抓住他的领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池东岩给叶青送躺椅这事儿,说来话长。
贾菁菁和于晓婕的案子,让叶青昼夜颠倒。她一旦投入案情中,整个人就像机械一样运转,不停不休。
闫小崧和宋荞等人看不过去,想办法让叶青休息。
于是他们想到了池东岩。闫小崧说:“池医生不是会催眠吗?让他给老大催一催啊。”
宋荞当时很想对闫小崧解释解释催眠的定义,可不得不说,闫小崧的方法可行。
于是池东岩就送来了躺椅。
池东岩拍了拍躺椅,说:“躺下试试,不合适的话,我就拿去退了。”
叶青依言躺下,一束耀眼的光照下来,她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突然感觉有轻柔的东西盖在了脸上。
“什么东西?”她抬手想要拿下来。
池东岩轻轻按住她的手,说:“给你遮光的。”
“你遮住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叶青蹙眉。
池东岩沉默了,叶青轻轻闭着眼,忽而间听到了忽远忽近的钢琴声。
周围十分安静,像沉静温柔的湖面。钢琴弹奏的,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是她曾经爱听的乐曲,也是林北樾最爱演奏的曲子。
池东岩低沉温和的声音仿佛从幻境中传来,“叶青,当你听到钢琴声时,你会觉得很放松,很舒服,也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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