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孙们,也应算是流芳后世了吧。
这时,澄心跑过来,道:“三姑奶奶把茶点准备好了,请您和罗大人到屋里坐着。”
张谨这才想起来要让罗绍进屋,拿着他认为足以流芳后世的茶壶,进了堂屋。
一进的院子,没有厢房,只有三间正房,澄心引着张谨和罗绍进了次间,临窗大炕上,摆着炕桌,炕桌上摆了四碟干果和四碟点心,都用梅花缠枝粉彩碟子装着,和梅花缠枝粉彩茶具是一套的,精致漂亮,和昨天用来待客的青花瓷器不是一个风格,显然是张家姑奶奶从府里带过来的。
从堂屋走进东次间,西次间的帘子也是撩起来的,并没有见到那个女子,这里地方狭小,想来她是避到厨房里了吧。
罗绍有些赧然,自己真是孟浪,竟然去关注人家的女眷,何况那位张家的三姑奶奶是做妇人打扮,应该早为人妻了。
张谨又在观赏着那把陶壶,对罗绍道:“明天你还来,和我一起制几把壶,咱们再烧一炉,待到皇帝寿辰时,我送把好壶给他。”
罗绍轻咳,张大人啊,您真是会省钱。
不过,据说今上很吃他这一套,说不定会把他的壶收进珍宝阁。
想到这里,罗绍就来了精神,正要应允,忽然想起明天是初三,昌平那边的人会来给他拜年,他只好遗憾地道:“明天有亲戚过来,怕是不能来了。”
“那就初四。”张谨说道。
“初四我要动身去香河,小女还在那里。”
“初五。”张谨又道。
“我是初五回京,但到京城时也要深更半夜了。”
张谨就有些烦了,初六上衙,罗绍要到初十以后才有时间,他可等不及了。
“我和庄渊说一声,给你请假,初六你别去上衙了。”他想当然地说道,他虽然挺讨厌庄渊的,但如果给庄渊递个名帖,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罗绍只觉得头皮发麻,张谨为了制壶,要找庄渊给他请假?庄渊原本就把他当成是霍英的人,只是为了平衡关系才默许他在吏部,张谨给他请假,庄渊肯定以为他在吏部活得不耐烦了,搬了张谨出来。
“不用不用,初六虽然上衙,可是眼看又要休沐了,想来衙门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我下衙后就来这里,和您一起制壶,您看如何?”
张谨想了想,不情愿地点点头,又道:“上元节前我都在这里,你随时都可过来。”
罗绍立时明白了,试探地问道:“您住到这里来,是为了避开过节时那些登门拜访的人吧。”
张谨道:“当然是这样,否则我为何隐居在此。”
罗绍心中一动,今天是初二,女婿和女儿回门的日子,张谨早就避到这里来了,可是张家那位三姑奶奶又是怎么回事?
即使她是回娘家,也应该和夫君一起啊,为何只是她自己来看望老父?
他想了想,还是问道:“大年初二,您的几位娇客想来都在府里等着见您吧。”
“他们知道我的习惯,不会在意,再说内子还在府里,也不是没人招待他们。”说到这里,张谨顿了顿,道,“我这个小女儿是大归的,所以每年初二,姐夫姐姐们回来时,她便避来我这里。”
第二一一章张氏女
竟然是大归的!
罗绍心头一动,随即又觉得惋惜,年纪轻轻就守寡,虽然娘家心疼她,接她大归,可每年姐姐们携夫回门的时候,她还是要避开。
“唉,令婿也是不幸。”罗绍叹道,总不能说三姑奶奶不幸吧,罗绍本能地避讳了。
没想到张谨却冷哼一声,道:“他有何不幸?那时他寄居在姨母家里,明明是和表妹私相授受,却依然求娶我的女儿,刚刚成亲他表妹就自尽不成卧病在床,他这时才想起对不起表妹,趁着小女回娘家住对月时,他去姨母家里陪了表妹两日两夜,小女得知后便要和离,他却不肯答应,任由小女在娘家住了一年,这才答应和离。”
罗绍立时想起似是曾经听说过这件事。
当年张谨被窦太后发配南宁时,曾得到当时身为广西布政司参议的孙繁进相助,后来广西土民暴动,布政使黄民瞒报不实,同德皇帝降罪下来,孙繁进受到牵连,贬到广东任同知,从六品。而此时的张谨献舆图有功,名扬天下。
张谨得知孙繁进的事,便让孙繁进在子弟中挑选一人来京城读书,孙繁进让自己的小儿子孙季昆来投奔张谨,张谨让他在国子监读书,后来这个孙季昆还做了张谨的女婿,但孙季昆会试落第之后,却没有留在国子监继续攻读,而是匆匆忙忙补了正九品的四川大邑主簿,离开了京城。
那时罗绍还很奇怪,张谨为何没让女婿考个进士,而是让他以举人身份做个小吏?
进士和同进士就像正妻和小妾,那连同进士都不如的举人,在仕途上可想而知。
但事关凤阳先生,罗绍也就没有多问,后来他被调往陇西,发生很多事,自顾不暇,也便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现在想来,那个孙季昆之所以等了一年才答应和离,想来就是为了来年的会试,即使张谨不管他,只要他中了进士,也会有人给他面子,可却没想到却连进士也没有考中,更别说殿试和庶吉士了。而那个主簿的官职,也应是张谨给他安排的,从此断了他的科举之路,一辈子在县衙里,就是日后抱上大腿,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张谨见他若有所思,便猜到他定是听说过什么,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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