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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柳梦云挑了挑油灯里的灯芯。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而手中的活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最近多亏了顾大娘,生意好得不得了。于是白天她要忙活豆腐坊的生意,只能趁着黑夜来做一些女红。
柳梦云将手中的布料在灯光下撑了撑,一款男式的衣服已经基本成形,她扭了扭脖子,一个动作持续的太久脖子都僵硬了。
然后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柳梦云知道是谁,这个家除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别人。“你不是睡了吗?”
那双手在柳梦云的肩膀上轻轻按着:“你这样下去身体熬不住的。”
“怎么会呢,”柳梦云心内一暖,“我都可以打死一只老虎。”
杨连倾的手指按的力道刚刚好,柳梦云的肩膀渐渐松了下来。“这世上除了我娘之外从没有哪个女人如你一样待我这般好了。”杨连倾轻轻地说着。
柳梦云假装没有听见,她起身将杨连倾往里间里推:“原本我今日便可大功告成,可你这般搅我,我便又要多做两日的女红。”
杨连倾皱了皱眉头,他是知柳梦云的脾气,若是她决定的事情便是有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于是嘱咐了一句:“早些休息吧,我并不在意衣裳的新旧好坏的。”
柳梦云“哼”了他一声:“你怎知衣裳定是做给你的。”
杨连倾只是“呵呵”地傻笑,多日来的相处他早已摸透了柳梦云的脾气,她虽然看似不拘小节,但是对于男女之间却又是极其害羞的人,若是他将她惹怒了,指不齐便要糟蹋这新衣裳了。
天刚蒙蒙亮时,柳梦云终于将衣裳赶制出来了,她伸了一个懒腰将衣服叠好拿到里间的桌上。里间的床上躺着汉子,他的睡姿极其不雅,被子有一半早已经掉在了地上。
柳梦云摇摇头,每天晚上她都需要起夜几次替他盖好被踢掉的被子。都是多大的人儿还学小孩。柳梦云正替汉子盖被子,一双手便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上了床,然后直接将人摁在自己的怀里,“今日你就不要起来了,连着好几夜都没有睡了,你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柳梦云挣了一下没挣开,她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在篝火旁自己被当作男孩被少年抱在怀里的情景。困意袭来,柳梦云便沉沉睡了过去。
柳梦云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就听见院子里的争吵声。她一股脑地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院子跑去。
院子里,安远站在几个高鼻子蓝眼睛的北漠人与杨连倾的中间周旋着,他一见柳梦云便好像见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哎呀,四姑娘你可算是醒了,你看这个,拦都拦不住。”
柳梦云走到杨连倾的身边,“他们这样闯进别人的家里想做什么?”
“误会,确实是误会。”安远苦笑道。
“什么误会,是他先动手的,而且我看他就像是我们要找的要犯。”
“这个肯定是误会,”安远辩解道,“这个人叫杨连倾是柳四姑娘的丈夫,他是阳华人不可能是你们北漠的要犯。”
“我们先将他带回去给力牧使者看,就知道是不是误会了。”
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柳梦云默默地从厨房里提了一根烧火棍,她厉声道:“你们北漠人占着自己是外国使节就一直欺辱我柳家,先是无缘无故地放火烧了我们的家,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想要抓我丈夫去冒充你们那,所谓,所谓的要犯!”
安远见到柳梦云的烧火棍全身的汗毛便竖了起来,想起当时大闹县衙,她一人愣是打翻了十几个衙役,如今这几个北漠人虽说武功比衙役们强多了,但是如若两方打起来,无论谁胜谁负他安远都难辞其咎。
“四姑娘,你可要顾全大局啊。”安远此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说一些宽慰的话。
“安大人,着实不是民妇不顾全大局,完全是北漠人欺人太甚。”柳梦云恶狠狠地瞪着北漠人。
“四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两方的战斗一触即发时周纹章突然就出现了。
安远心里大叫“太好了”表面却仍旧没有任何喜怒地跪在地上行礼:“下官安远,见过祁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柳梦云见状也拉着杨连倾跪在了地上:“请祁王殿下为民妇作主。”
周纹章看了一眼北漠人,北漠人见安远称呼眼前这位男子为殿下便赶紧行了礼:“北漠哈扎,骆奇,葛北见过殿下,愿殿下安康福寿。”
“这是怎么回事?”周纹章问。
“祁王殿下要替民妇做主啊。”柳梦云假意委屈道,“这北漠使节三番四次来找我家的茬,硬是说我家的丈夫是他们的要犯,可是我与丈夫从未去过北漠如何要做得这要犯。”
“回禀殿下,这家人的男子确与我们的犯人极为相像……”
柳梦云不等北漠人说完立即抢白道:“天下相像的人多得去了,你们抓得完吗?”
北漠人答不出来,其实他们也从未见过所谓要犯的样貌,只见过力牧使节给他们的画像,若是说相像眼前的男子倒是有七八分相似,但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们也不敢随便抓人。
“祁王殿下,你要同民妇做主。”柳梦云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民妇与丈夫安分守己地做小买卖可经不起这等污蔑。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要犯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认的。”
周纹章想要去扶柳梦云夫妇,但是她拉着杨连倾跪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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