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心无定数,便人云亦云;心无自信,便自轻自贱。
吴珊耘仿佛拨开迷雾,思路清晰起来。
首先,得从坑中彻底爬出来,坦坦荡荡信自己一回。
如果选择离开,恐怕这辈子也会因为背负这次挫败而难以释怀,只有让它成为成功路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坎坷,才能云淡风轻地回首看这段往事。
输了,不过再输一次,即便丢了一切,也落得襟怀坦荡,好过让一个疙瘩留在心中永远碰不得。
吴姗耘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血液在沸腾,她竟也有如此豪情。
她开始相信自己,能勇敢面对一切。
裴岳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吴姗耘,本打算转开的目光停在她身上。他微眯起眼睛,正迎上吴姗耘的目光,明朗坚定,就像吹散阴霾露出来的皓月。
裴岳笑了。
果然,吴姗耘对他说:“我要先回宫,有些事要先办完。”没有什么情绪,没有喝天呼地,只是淡淡的一句话。
但裴岳了然,这是吴姗耘的决心和新生。
☆、明善的造访
太王妃翁蘅听完小厮的话,有几分诧异,有几分好笑,问:“就这么不辞而别,走了?去哪儿了,有消息吗?”
小厮说:“兴许是去找跟在裴掌印身边的吴司言了。”
翁蘅暗暗瞟了木笔一眼,木笔便对小厮说:“知道了,让王爷放心,只有人替他,哪有他反过来又补人家的缺的。”
小厮去了。
翁蘅瞅着木笔,要笑不笑。
木笔说:“要笑就笑,憋着做什么。”
翁蘅不禁哈哈大笑,笑够了,点着眼泪说:“想不到啊,真是有乃父之风。我这个儿子啊,花丛堆里是个英雄,男人场上却是个狗熊。”
木笔一听这话,留神周围动静,片刻才又笑转道:“您小声些,让人听见,王爷面子上可过去不。”
“怕什么!他自己办不成事儿,还怪我说?”翁蘅收了笑,略有些感慨:“都说江山代有人才出,如今看来也不全准。当年他们兄弟几个,个个都了不得。你看看如今,今上的做派哪有一丝丝他爹的魄力,还有我这里这个。当年三王随便一个拿出来,就算是景王,也强得多,天意弄人呐!”
木笔给翁蘅脱了外衣,翁蘅凉快得直喊舒坦,不知想到什么,又开始笑。
木笔道:“看把你给乐的,当心人家师父找你要人,看你怎么办,他师父看他跟眼珠子似的。”
“我还能日日看着他不成,再说人家自个儿找媳妇去了,我能拦着?”翁蘅说着又笑起来,险些岔气。
木笔跟着笑了会儿,面露忧色,说:“王爷这么闹腾,闹得满地界都知道,如何收场,福王府如何收场。”
翁蘅笑道:“管他如何收场,总归宝没压在他身上,随他怎样。”
“他总是福王,您是福王府的太王妃。”木笔一字一字说道。
翁蘅不笑了,凝神望着窗外发愣,良久,才说:“福王已去,身后都不打紧了。哪个死人还会顾忌名声?只有我这个还没死的,土埋到半截腰了,还怕什么,只图个畅快罢了。”
“但王爷招了这么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太扎眼,太张扬了,总是不好的。”
翁蘅抱住木笔的腰,说:“就是要他乱,越乱越好,才能浑水摸鱼。”
木笔想了许久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小姐,您到底想要做什么?自从那明善收进来,我就心不安。”
翁蘅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蜀中,却选了封地到平凉吗?”
“您不是说想来此地,倚靠崆峒福地,为老王爷吃斋念佛,也为消除先帝的戒心么。”木笔答道。
翁蘅摇头,说:“因为景王死前,他的好贤妻杨涤洲,把景王遗孤送出京城的时候,来求了我。”
木笔震惊,张口望着翁蘅。
“他把自己烧死在怡性斋的那个晚上,也求了我。”翁蘅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
木笔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老福王李慈晏,也就是翁蘅的丈夫。
这些陈年旧事被翻出,木笔仿佛又回到了那些痛苦的岁月中,她一抬眼,发现翁蘅常年笑着的那张脸上,被痛苦和仇恨拉扯出狰狞狂悖的表情,她错喊了一声:“王妃!”
翁蘅听得这声,绽出一丝冷笑,说“景王妃让王稳把景王那点骨血送来了平凉,而李慈晏给谢玉山母子找的落脚地本在龙官寨,却被突厥占了,便也转回到平凉。”她弯腰,冲木笔一笑,说:“是不是很巧?这是天意!”
旋即,翁蘅面色一变,悲戚道:“即便是谢玉山成了先帝的贵妃,有了先帝的孩子,他还是帮她,用自己的命帮她逃出宫。我做了这么多,他还是只有来求我的时候,才转头来看我。”
木笔并不能真切地感受翁蘅的感情,也不能理解,这么多年来,翁蘅竟然还未放下,为此耿耿于怀。
她在翁蘅身后,把听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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