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意思?”
长胡子因料对尤五六不是裴岳心腹,占了上风,最先开口说:“黄册记录的是户籍丁口,若是查一地的黄册,还可以推说裴岳想核对丁口数,可偏偏查平凉一地的黄册,又是州、府、县sān_jí查下来----他应该是在找人,人就在华亭。”
“那找着了吗?”福王倾身问。
“没有。”长胡子得意地捋胡子。
“你怎知道?”胖幕僚见不得他这样,问道。
长胡子懒得理他,仍对福王道:“显而易见,他从平凉离开,身边未曾加一人。”
“也可能心中记着,不方便带着,回头再来找。”胖幕僚说。
福王问:“他要找什么人?他亲自来找,御马监辛如昌也不知道,尤五六还把这当个情报藏着。”
众人不敢接话。
说到这里,福王又问道:“司礼监与御马监两位掌印竟然到了互相安插奸细的地步,这里,有没有可运作的地方?你们好好想想,若有对策来报我。”
“还有......”他抖平纸条,看着最后一点说:“吴珊耘寻明善。王妃给吴司言安排的女吏是哪一个?叫她来。”
女吏来时,福王已挪到院中一株老槐树下乘凉。
他见女吏来了,把衣襟扣上,端坐好,问那日陪吴珊耘上山的情景。
女吏一一道来,说完经过,她瞟了眼福王,说:“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不用怕。”
女吏稍稍想了下,说:“只是我的一点揣测----我觉得那明善和尚对吴司言似乎有些不同。”
福王闻言来了劲头,一口凉茶含在嘴里,连对女吏比划,好不容易咽下茶,急道:“你说说。”
女吏说:“我那日就在旁瞧着,明善看吴司言看了----两眼。”她竖起两根手指。
福王不解。
女吏得意道:“我平日里留心,不管是贵是贱,是活泼还是沉闷,但凡男人,见了一个女人,只要动了心思,眼神会不一样:就会那么忽闪地亮一下,而后忍不住再看第二眼,这一眼就会看得仔细认真点儿,这一眼再看中了,就是真称意了;若没看中,眼里那点儿光就散了。”
“那他散了没有?”福王问。
“没有。”女吏答得很肯定。
福王若有所思,越想越点头,追问:“当真?”
女吏也不知道福王问哪句话当真,便都答了:“反正看眼神一准就看出来了,明善的眼神就是那样的。”
“可他是个和尚啊!”福王一激动,又有没注意嗓门。
女吏笑道:“可他先是个男人。”
福王上下打量女吏,笑夸道:“你小小年纪眼倒毒。”他起身唤来小厮,吩咐道:“去山上看看明善。”
小厮会意。
次日,从山上传下来消息,明善和尚已经下山,行踪不明。
福王闻言,问小厮:“几时出家能这么随性了?来去自由又有姑娘,何必让他替我,直接我出家不好么?”
小厮不答。
小厮问:“明善是太王妃寻来的人,要不要知会太王妃一声。”
福王摆手,说:“算了,她知道了不晓得又会出什么主意。我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上哪门子山。明善本顶替我,好么,他跑了,太王妃让我上山怎么办?不去!”
“明善的师父来要人,怎么办?”小厮说。
福王哑然,只得说:“那你去告诉太王妃,再派人去找找。”
“真找?”小厮问:“那我让人去宁夏镇守太监府邸了。”
福王很烦,拉住小厮:“哎呀,别找了,一准去找吴珊耘了。那奸细怎什么些微小事都记着,你也是,他说什么你也就记什么,烦人,本就热,快去给我弄些冰镇瓜果来。”
倒是巧得很,这日,宁夏总兵夫人下帖子,也是请吴姗耘去吃冰镇瓜果。
吴姗耘其实不想去,天气太热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心中那点儿怯意。
总兵夫人家门颇高,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在这样的人面前,吴姗耘有些底气不足。纵是把宫中所教授的礼仪一一学会,但她总觉得与这些生来便高贵的女子有些差距。
人家生来举手投足就是这样,她这样的得时刻记着才能优雅。
于她来说,这种聚会费神得很,得时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出了差错,便是出了宫中女官的丑,想来都让她喘不过气。
吴姗耘在妆台前磨蹭了好久,左思右想是不是找个借口不去算了,终于还是振作精神朝镜中人说:“一切顺利。”视死如归地出门了。
总兵府门前车马停了一片,见镇守太监家的车马前来,早有机灵的下人上来牵马接应。
吴姗耘探身出来,眼下五六个笑嘻嘻的小厮婆子伺候着,有点儿慌,这阵仗她见过别人享用,但没亲身体会过。
福王府中赴宴,她都算准了时辰以最低调的姿态进去,而且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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