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面纱落下
围山放火的那伙人竟然还不放心,沿路追下来,寻到大虚尸首处,撞见明善。
明善从师父手中抽出宝剑,赤目冲入敌阵。
山腰上那队火把,蜿蜒到山顶,也绕下来,等追到打斗处,已然不用他们帮忙,明善一人一剑已将人杀了个七零八落。
他抬起沾满了鲜血的头颅,看见来人,一笑,随着他这细微的动作,一滴血从他颌下低落,渗入血色的直裰。
他的剑正架在一人脖子上。
这人已受伤,求道:“饶命,饶命,大王饶命。我们也是万不得已,并不是我们想要大王的命,我们也是受命于人。”
“谁?”
这人犹豫。
明善剑锋一坠,切断了他的锁骨。
这人抱着伤处倒地,见明善的剑又逼上来,忙说:“是圣上,今上,我们奉圣旨来的。”
明善问:“当真?”
“当真,当......”他话未说完,被明善一剑封喉。
明善歪头朝来人投来冷冷的目光,问:“也有你们么?”在火光下,像寺中凶神恶煞的泥塑修罗。
为首的的被这一幕惊得呆了一呆,回过神赶忙摆手,忘了手上举着火把,猛然摆动落下火星,烫得他一跳,忙去拍,口中说:“不是不是,我们是西宫的人,得了太后懿旨,特来接大虚法师和僧人明善去西宫。”
他想到什么,忙又补充道:“早起出发车子坏了,一路走过来的,所以这时候才到。问了寺中,说二位住在后山茅屋中,到山中见火光,以为二位有难,就循声追过来。不知您是?”
他身后有人上来接过他手中的火把,让他从怀中拿出懿旨,捧到明善跟前。
明善不理会他,转身朝大虚走去,手中剑也掉了。他跪在师父身边,把头埋在胸前,从背后只能看见耷拉的双肩,和如弓的脊背。
火在烈烈燃烧,一时间,场中静下来,只听见明善轻轻的喊着:“师父,别装了。我给您买冰糖葫芦了,就藏在你衣柜左边的抽屉里,买了两根,你再不起来,我可吃了啊。”
自然无人回答。
明善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脑袋几乎要扎进地里,他忽然抬起头,仰天悲嗥。
更远处的山林中,几只宿鸟惊飞,发出“苦恶苦恶”的叫声。
林中虫鸟惊动,声息杂乱,众人注意力又都集中在大虚明善身上,让吴姗耘裴岳两人侥幸藏住。
他二人一路追来,险些与太后的人撞见,裴岳见机将吴珊耘拉入林中。
吴珊耘远远望见明善的背影,要追去,被裴岳按住,他捂着吴姗耘的嘴,低声说:“你若想被他恨一辈子,你就去。他若知道是你引来了官兵,害死了他师父,他会恨你还是继续爱你?”
吴姗耘转头看向他,问:“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去杀他的,不是去找他?”
裴岳松开手,说:“我也被人利用了,我这么说,你信么?”
吴姗耘咬着后槽牙,压住声音,问:“那你就来利用我?!我竟然给他们带了路,让他们来杀他!”但她压得住音量,压不住愤怒,在她脑中轰地点燃了,烧残了仅存的一点理智,乱纷纷理不出头绪,似乎有什么更要命的事情已经发生。
裴岳说:“我都知道了他身在大悲寺,还用的着你来带路?他师父自己要赴死,逼自己徒儿往上走,谁拦得住?”
这句话拆开来每个字吴姗耘都听到了,合在一起却不懂。
“明善是不肯进宫的,他只想留在这大悲寺等你,显然你也这么想,他师父便只有舍命相逼。你看明善一人尚且能杀了这些人,他师父怎会那么容易就被逼得跳崖?”裴岳说:“这世上,就有这样的人,用一片拳拳之心遮掩,用这样残酷的手段,逼迫最亲人去做他们觉得对的事情。”
吴珊耘先前的思绪被这个太让人惊讶的消息截断,呆呆地望向明善所在。
裴岳说:“我劝你不要告诉他,一来他不会信,二来他师父做了这样的事情,他该怎么面对他师父,面对从前,面对他自己?还不如怀着恨意活得好一些,还是不知道的好。”
吴珊耘不知该按照裴岳说的做,还是该跳出去抱住可怜的明善。在裴岳这些人面前,她自以为是的成长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进步,她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不知道何去何从。
看见明善悲伤,她随之悲伤。
明善不知跪了多久,忽然昏倒在师父身上。
吴珊耘关心则乱,起身一动,被裴岳强拉住。那边为首的扭头朝他们这边望来,口中问手下:“人清点完了吗?”
手下答:“完了,都在这儿,一个没跑,三个还有气儿。”
为首之人点头说:“好,把这三个带上,老和尚的尸首也带回去。”
手下领命,招呼人手去林中砍树,从随身带的包袱中翻出绳索,把人绑住抬下山。
为首说:“我去那边方便下。”便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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