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走!”
周长宁也顾不得考虑父王是否会迁怒哥哥,反正见过假卷宗,他的怒气已到了极点,她拿着卷宗快步走至文公面前,诘道:“凭这些假证就能断送哥哥的锦绣前程,难道父王不再查了吗?”
☆、闹市暴民
周琮揣着那册真卷宗来到彦王宫最僻静的一处,即便是资历最老的宫人也鲜少知晓此地,更不可能会有人无意经过,他蹲下身子,取出两块火石,用撞击产生的火花引燃了凋落在地的枯枝落叶,星星点点的火光未几便有熊熊之势,他注视着那团火焰,眸子里那抹色彩愈发浓艳,他嗤笑一声,从袖里掏出卷宗,提起边角,松手投进火堆里。
火焰立时卷住真相,肆虐地将其吞噬殆尽。
周琮没等燃烧完全便离开了,他知没有可威胁之处,枯枝足以销毁证据又将要燃尽,只会产生能被风吹散的灰烬,不会引起火势蔓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没有发现,不远处隐匿着一个人。
卫元歆望着愈来愈远的背影,确认周琮不会再回头,身形一闪,立在火焰旁。
他在此地寻找佩剑落下的装饰,寻得正要离开,没想意外瞧见周琮,便屏气躲在暗处观察,意图伺机而动。周琮警惕心重,不时环顾四周,若非他是练家子,难免会被发现,他忍了许久,周琮终于走了。
卫元歆毫不迟疑地从火堆中抓出正在燃烧的物件,扔在空地上,不顾右手被灼烧的疼痛,迅速踩灭其上燃烧的火星。
他的右手泛起大片水泡,颜色也明显与手腕处的皓色有了分别,卫元歆并不在意,还是那副冰冷如玉的样子,拾起地上的物件,仔细看着。
四角虽损毁严重,好在其上大部分信息仍清晰可辨,卫元歆方知道那是周长宁要的卷宗,且没被销毁的部分足以证明其上内容与刑部所参考卷宗上面的内容不同。
他窥视周琮动作、抢出火中燃烧物只凭直觉,并不知道他已偷换过卷宗,然而现下手里拿着烧去小半的物件,他已明白到目前为止周琮做了什么,若他未曾截下这份卷宗又会导致什么后果。
为防不慎丢失,他将残破的卷宗叠好塞进怀里,塞进里衣。
卫元歆心头顿生一种异样的感觉,若他没能阻止,事态的发展又会怎么样,他从不去想与事实不符的假设,也相信自己凭本能凭多年所学凭人心向背能够算到多数事,可这次,却让他心有戚戚。
他直直注视着燃烧的火光,那抹浓艳的红,一会儿让他想到执剑的红衣优伶,一会儿他又仿佛从中看见了着水红大氅的周长宁。
他取下斗篷,扑熄了本就将尽的火焰,艳红舞衣同水红大氅也一并不见了。
卫元歆带着怀里的证据,去事先约定好的韶华殿与周长宁汇合,欲将此物交与她,再商讨下一步的对策,她应该等急了罢。
踏进韶华殿,却听侍女说王姬自未时离开后便没再回来过。看神情那侍女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缄口不语,礼节周全地招待他。
他皱眉坐在殿内前厅等了一阵,等来的却是内侍的传话,说王姬已身处宫门之外。
卫元歆抬眼打量着传话之人,是彦文公殿里的内侍,立时便明白与自己分开的短暂时间周长宁做了什么,匆忙向殿内侍女告别后就往王宫外去。
*
周长宁起先还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能同父亲争执一阵,至少也得让她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尽数说出来,谁知她非但没能控诉周琮所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就连他的名字彦文公也没给机会让她说。
彦文公全然没有理会周长宁红口白牙的说辞,当真强迫她出宫,吩咐内侍同两名侍卫说是请,实则几乎是将她架了出去。
即便周长宁再三请求与她有些交情又是宫中老人的内侍,言明宫中还有夷国使者在等她,也还是改变不了出宫的命运,内侍只愿替她传个话。
在出宫的路上周长宁倒平静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相信哥哥的能力,还是确定周琮必有破绽,抑或是即将见到卫元歆的安心,与他相处时日不多,虽然她心底那些微末的敌意还存在,却也无法否认,他所做所为,似乎每每都能让她把悬至喉头的心稳稳当当地放回原处,这是对他所做之事的信任肯定,还是对他这个人的依赖依靠?
前者是常理所在,后者……这个问题来得突然,周长宁几乎是瞬时便摇头否定了自己,重活一次,除去兄长她怎会依赖别人。
周长宁见到了匆匆而来的卫元歆,忽略总角时候的玩闹记忆,初见时,他是清隽雅贵的公子,一举一动都恪守礼节,礼数周全,水蓝衫子纤尘不染,也没有褶皱的痕迹,现下他白袍不知从何处沾了灰尘,恰如其分的“面具”在相处中不知何时全然消散,惟独带起的那股干净冷冽的气息一如往常。
那阵干净冷冽的风吹到她面前,她注意到卫元歆半隐于袖内的右手不大正常,轻轻提起衣袖拖住他的手腕,才看清那是经高温灼烧后的印迹,不算深,但绝不轻微,明显受伤不久又没能及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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