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阿旭已经吓得双腿打颤了,花摇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先出去,等门关上,才轻声问:“你想与我有什么瓜葛?”
两个行将就木的人,想有什么瓜葛?
罗永笙被她这一问问得心口闷痛,张口欲辩又发现无话可说,气得原地来回踱步。他想不明白这人在闹什么,就像他不明白她上回为什么突然要走一样,她一直跟在他身边不是好好的吗?到底是为什么突然……突然就厌烦他了?
仔细想想自己之前做的事,他有些难以置信:“你难不成与那狐妖有什么渊源?”
花摇摇头:“素昧平生。”
“那为什么自从去给她送汤之后,你就成这样了?”
当时毁了楼似玉的内丹是最稳妥的法子,也是赵清怀下的决定,他不过帮忙执行而已,托她去宋立言的汤里动手脚,不是什么大事,她当时说了气话,他也没放在心上,结果怎么就……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在雪地里扎马步,像那个孩子一样。但你比他厉害,根骨奇佳,愣是晃也没晃。”花摇突然开口,眼里亮起两簇光。
“同辈的弟子欺负你,使着手段让你背黑锅,你没辩驳,后来我问你为什么不跟管事说清楚,你当时说的什么来着?”
她笑了笑,又怀念,又遗憾:“你说不辩了,没意思,等你以后有本事,你定不会成为这种手段阴狠的人。”
罗永笙一震,下意识地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久远到他已经要记不得,可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时光荏苒,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傻不愣登的毛头小子,他学会了算计、变得更加虚伪,也更加不敢再面对这个总记得他所有过去的人。
说到底,这么多年他待她的苛刻,都不过是因为他自卑又自傲。
“你喜欢一个天真得蠢笨的人。”他低哑地开口,“可我无法永远那样。”
花摇将手揣进袖口,眯眼笑:“或许是因为这个吧,也或许是我觉得自己快死了,想轻松些,该卸下的就都卸下了。”
那凭什么他在她这里就成了该被卸下的?
罗永笙没敢再问了,他发现自己一但失去她的偏爱之后,没有其他任何可以用来质问她的东西。
他很想责备她无情,说断就断,这么多年感情是假的吗?亦或是她一直在做戏?可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哪儿会有人舍得用自己的一生来骗人?
但要不是骗人,怎么解释她这半点留恋也无的眼神?
“师父。”门外突然有人激动地喊他,“师父,宋师弟回京了!”
罗永笙暴躁地拂袖:“晚些再说!”
花摇绕过他,打开门接过弟子送来的东西,惊讶地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弟子哈哈大笑:“宋师弟给的请帖,就给了两份回来,一份掌司的,一份给您和师父。”
大红的喜帖,上头只写了他和楼似玉的名姓,没有日期和宴请宾客之所,喜字倒是沾了金粉,泛着阔气十足的光。
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花摇轻笑:“这孩子还是这么有自信。”
罗永笙上来扫了一眼,冷哼:“胡闹,侯门是那么好进的?他尚未禀明父母,怎可私定终身!”
花摇不这么觉得:“他能看上的人,定是与他般配的。既然与他般配,那就能进侯府。”
“你……说的对。”
开口一个急转弯,差点没呛死自己,罗永笙是想说“你懂什么”的,但现在这话说不出口了,还是顺着她些吧,反正争赢了也没用。
“宋师弟还说了,他回京得闲,师父要是有什么难题,尽管去找他。”
双眼一亮,罗永笙拳头抵着嘴边轻咳了一嗓子,然后沉声道:“去,我能有什么难题。”
说是这么说,在强行陪花摇吃了午膳之后,罗永笙坐在了宋立言面前。
“还没来得及恭喜师叔,官阶又升一品。”
罗永笙想拜拜他的,然而看他半点仙家排场也没摆,就安静坐在他面前,罗永笙一寻思,也跟着坐下了:“凡人小官,说来磕碜,你怎么突然想通回来了?”
“倒也没别的事,就是夜观星象,发现花摇前辈所属星宿有殒折之相,便想来看看。”
罗永笙一听就紧绷了脸:“你有法子救她的吧?”
“凡人命数,向来不可随意插手。”宋立言摇头,“不过师叔多年待我亲厚,指点一二倒是不难。”
罗永笙连忙倾身:“你说!”
“花摇前辈平生未做亏心之事,唯一一回犯错,是以卑鄙手段给人下断妖符。”
结何处结,就该何处解。
可这该怎么解?罗永笙迷茫地被宋立言送出了小院,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望着远处挂起的红色“福”字,突然灵光一现。
于是楼似玉第二天就被花摇请了出来。
她刚来京都,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正愁宋立言太忙没人带她逛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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