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麻沸散是最原始的处方失传后,后人斟酌着拼凑而成的,效果没有书上记载的那般神奇。
大约只能起到一个心理上的安慰了。
“那便不吃,劳烦倪姑娘了。”
有着薄茧的指尖粗糙的抚过他膝盖上细细的一条伤疤,小姑娘低声嘟囔了一句,奈何他听力太好,一清二楚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唉,这么好看的腿,可惜了,我上次明明很小心了。嗯,过段时间得想办法把这疤去了。”
后面一句颇有慷慨壮志之豪气。
饶是见过形形□□各种人物的玉卿公子也不禁觉得这姑娘着实有趣,性情直爽没有丝毫伪装。
亦或者,这就是她的伪装?
倪絮斟酌了一下,还是用带着薄丝手套的手拿了一块檀色的布出来,“咬着这个。”
避开他要来拿的手,“干净的,不能用手拿。”一点不温柔的塞进他嘴里。
月黎今天一天皱的眉比过去一年皱的还多,若不是公子吩咐不得打扰,他又怎么会站在这里干着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家公子,看着那张脸也下不去这手啊!
但事实上这姑娘只是看似粗鲁的把那块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其实还是很轻柔的,没有让他觉得不适。
即使稍有洁癖的他也不反感咬着这样一块布,嘴里一股药味蔓延开来,不苦,让人脑中一片清明,不由得放松下来。
“又、又用了一块。”小姑娘肉疼的不行的低声自言自语,似乎方才是一时冲动才,现下后悔了。
颇为纠结含恨的语气。
若不是嘴里含着东西,他怕是会笑出声来。
这姑娘,太可爱了。
对着站在后面的月黎打了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
也不知小姑娘在看诊病人的时候被误会过多少回,不过以她的身份怕是也没有几人敢质疑的。
小姑娘手下速度极快,即使多年练武,眼力极好的他也觉得眼花缭乱,只好把视线转移到施针的人身上。
娇俏小脸上满是严肃,那双黑眸透着水光亮晶晶的,小巧鼻头上泌出点点晶莹汗珠,樱唇紧抿,严谨认真的模样与方才大有不同。
接经脉对倪絮来说其实是很快的事情,只是后面经脉疏通需要废很大的功夫,所以她之前也只是稍作补接就去自己药房拿药材了。
因为药材太多不方便携带,音离谷在每个地方的分点都有自己的仓库,放着各种药材,其中也有她自己独一个的小药房,偏偏需要的药材又要集合好几个地方才能找齐,才会如此耗费时间。
令她想不到的是他这么能忍痛,不仅是面上不显,身体也无半点反应——就算再能忍,痛感传来之时肌肉都会下意识抽动,可他真真是连呼吸都是平缓的。
“你很厉害。”褪下手上沾了血的手套,随意扔在了桌子上。
上好蚕丝织成的手套她却是用过一次就扔。
“待你腿上线拆了再开始药浴,但还是要每天来我这三次。”
月黎松了一口气,好歹这姑娘现在看起来还是挺靠谱的。
“只要姑娘能治好我家公子,府中东西任姑娘挑。”
大眼睛眨啊眨,似乎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要公子身上那枚昙花南阳玉佩。”
此话一出,月黎袖中银光一闪,警惕的看着倪絮。
蔺可聿拍了拍月黎的手臂,含笑看着她,“不知姑娘如何确认蔺某有此物?”
不解的歪了歪脑袋,几缕墨发从肩上滑落,荡漾在脸侧,更衬得一张小脸白皙娇嫩,声音软糯,“因为这是我娘亲给你的呀。”从怀里拿了一个南阳玉镯,在橘黄色的阳光下色泽闪着剔透清越的光,“这是卓婶婶给我娘亲的,与那枚玉佩都是同一块玉石打磨出来的。”
只看了一眼那玉镯,目光平静。
“实在抱歉,蔺某确无此物。若倪姑娘有其他想要的,尽可告知在下。”
倪絮不开心的抿了抿唇,“那等你好了再说。”
“没想到她竟是十几年前名动一时的蜀珑仙子凤夕茗的女儿。”月黎推着蔺可聿回犹慵院。
府中甚是清净,一路上见不到走动的下人,只能听见鸟啼虫鸣和木轮碾过地面的声音,路边盛开的一株株娇艳花朵散发着芬芳,随风而至。
当初蜀珑仙子忽然退隐江湖,嫁人生子,倒是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嫁给了谁,自然无人会由倪这个姓氏联想到她身上。
“可她是怎么知道玉佩在公子您的手上呢?倘若凤前辈知晓,定会前来寻公子的。”
“听闻百语阁阁主与小医鬼一见如故。”
天下事无大小,尽收百语阁。
“原来如此。”
……
月光下,一块昙花南阳玉佩静静地躺在手心,流淌着月华光辉。
倏而,那只手缓缓合上,隔绝了清冷月光,将精美玉佩敛于黑暗。
……
夜空中繁星遍布,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在屋内,清光流泻,地上一片银光水华清澈透亮,屋外竹影倒映其中,如水中藻荇。虫鸣声在草丛中阵阵起伏,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出一份安宁。
轻纱床幔随晚风轻轻飘起,以带给床上静卧的人丝丝凉意。
“倪姑娘为何不歇息?”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撩起床幔一角,手一抬,架子上放着的外衣便飞入手中,拉开,反手披在白色中衣外。
窗沿上冒出个脑袋,手里拿着什么,嘴里似乎嚼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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