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纸品厂的车间与宿舍分开,在工业区的宿舍楼里,是那种集体宿舍。
“这铺床就是你的,我的在那里。”程建将杨爽的行李放在一张空着的床铺上,指了一下另外一张床,“宿舍不分部门,八个人,有三个是我们那里的。”
“就这样定了,我不用去面试啊?”杨爽疑惑的问道,他跟甘福和去找工作时,都是先填表,然后进行面试的。
“什么面试?你别小看我这老同学,我说行就行,除非你不想做。”程建在自己床位坐下来,望着杨爽认真的说道,“首先声明,进金城是做普工,工作很累很辛苦,你先想好,如果你不想做,现在就出声,不要干了两天就不上班了,免得我丢人。”
“做!怎么不做?叫我做清洁工都行。累怕什么,难道还辛苦过在家里种田。”杨爽坚定的说道。
杨爽不怕吃苦,在家里,种田是很辛苦的。一年种两季水稻。耕田,秧,管理,收割,特别是六月,抢收割水稻后又马上播种,顶着炎炎烈日在田里争分夺秒的收割,那衣服给汗水浸泡得滴出水来,累得比狗还呛。
其实,从刚才看到一幕,杨爽很向往这样的工作环境,工作并快乐着。
“嗯。有这个决心就好,我相信你做得比我好。”程建肯定的伸出拇指,“做事就应脚踏实地,切忌好高骛远,其实我刚入厂时,就是从普工开始的。”
杨爽点点头。
多大的头就应该戴多大的帽,自己刚从山里出来的货色,可以说得上是白痴得象一张白纸,就是给个经理职位,自己也无能为力。
如果真的捞个经理职位,那就说明这个老板无药可救,说不定这个厂马上就要关门大吉。
“其实我早就跟厂长打了招呼,让你到我坑机部做杂工,好歹你同学也是个师傅级人物,厂长不看僧面看佛面,没有什么异议,如果没什么的,明天办一下入厂手续就可以上班。”
程建看杨爽答应得如此肯定,放下了心中的担忧,眉飞色舞的吹嘘起来。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吹嘘,他本身就和厂长关系很好。
“哟呵,老同学真捧。”杨爽伸出拇指,赞叹不已。
“呵呵……”程建大笑起来,说出了一个让杨爽震惊的内幕。
“杨爽,其实你和甘福和来找我,我就可以让厂长招你进厂的,但我没有和你说,却让你出去找工作,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为什么?”杨爽怔住,满肚困惑。
程建笑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很多人对唾手可得的东西,不会刻意去珍惜。如果我不让你出去找工作,不让你在工地上历练一番,你就不会知道找工作有多困难,就不会认真的珍惜,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
“当然,毕竟这里工作辛苦,我希望你在外面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所以就先瞒着你。工地发生打架斗殴,甘福和给我打电话,我觉得你不应该那样呆下去,就让你马上过来上班。我想,你应该会明白其中有道理。”
杨爽恍然大悟,心里不得不佩服程建的阅历丰富,连这心理都分析得如此入木三分。
姜,自然是老的辣。
不过,这也是老同学的用心良苦,目的是为了自己工作得更好。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情,亲情,爱情,友情。
亲情,就似一条望不见的绳子,可以让你身在异乡还能感受到那份亲切的牵挂。
爱情,可以让你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也可以让你对生活感到无奈绝望。
而友情,就象一股清泉,时时让你感受到朋友间的宽容与关怀爱护。
刹那,一种叫感动的东西从杨爽心底泛起,迅速在身体蔓延开来,喉咙哽咽起来,鼻子酸酸的,眼眶里有液体要漫出来。
但程建没有让杨爽表示撕心裂肺的感激,突然间问道:“你刚才和丽芳说了什么?”
杨爽没有适应程建这种跳跃式思维,顿时怔住。
“丽芳就是刚才叫我的女孩子,全名叫曾丽芳,是办公室文员,她刚才一个劲儿赞叹你好,还向我打听你的信息,把我弄得一头雾水……她可是很少赞人的。”程建解释道。“所以,我就很好奇,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确实,帮忙叫人是很普遍的事,通常是将话传完了事,很少会询问一个陌生人的信息,如果对这个人好奇,那证明其中必有蹊跷。
杨爽一副土包子打扮,却让曾丽芳这个美女追三问四,这就让程建非常的好奇。
于是,他的八卦之火就熊熊的燃烧起来。
“这个……”杨爽不好意思起来,欲言又止。
“说呀,你不会是想把我憋死吧?”程建催促道。
“哦,是这样的,我刚才到了厂门口……”杨爽将看到的诙谐一幕说了出来。
“哈哈……大灰狼部看到摔下车,这的确是金城大新闻,哈哈,笑死我……”
程建大笑起来,但笑过后才发觉杨爽还没有回答自己问题。
“跑题了跑题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对丽芳说了什么?”
杨爽憋了半天,在程建的再次催促下,终于道出真相。
“我说她长得很美,像山中的玫瑰花一样美。”
“……”
野玫瑰,花朵鲜艳美丽,因藤条多刺,土名藤勾花,山里人叫它鬼花。
下午,程建带着杨爽到办公室办了入厂手续,杨爽也就正式的成为金城纸品厂的一名普工。
多年以后,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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