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她睁眼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回应她的却是那道熟悉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沈清和失联了。
沈凉心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能联系上沈清和了。
打了两遍结果都一样,想来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在灾区又没地儿充电。
沈凉心摇摇头,打开车门往家走。
回家的时候蔡博渊已经把门打开了。沈凉心走到客厅的时候蔡博渊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看到她回来了才停下来。
沈凉心把刚在街道口买的樱桃放到桌子上。
蔡博渊张开袋子看了看,伸手就要抓着吃。
“还没洗呢。洗了再吃。”
蔡博渊撇撇嘴,穿了拖鞋,提溜着袋子去厨房洗了。洗完,端着盆子回到客厅。
看着沈凉心嘴角一撇,“嫂子,你下班可真晚!”言下之意是他都放学回来了,沈凉心竟然还没回家。
沈凉心倒了杯水,喝下,抿了抿嘴回答他:“嗯,临时加了台手术。”
蔡博渊接着玩他的游戏,大概两三分钟后游戏结束了。蔡博渊打了个哈欠,突然瞄上沈凉心的眼神。哆嗦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手机和樱桃就奔电视柜去了。
摸索了一阵子,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生了锈的铁盒子。
沈凉心看着他的行为不是很能理解,“你..你在干嘛?”
蔡博渊愣是把那个卡在地下的东西扒拉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像是小孩子献宝一样笑眯眯的。
沈凉心皱了一下眉头,走到他身边蹲下。“这是..什么东西?”还藏那么深。
蔡博渊拍了拍铁盒子上的灰渍。“这可是我哥哥的宝贝。从不让我动。”
沈凉心哼哧一声,“那你还打开?”
蔡博渊转头看着她,“是你让我打开的啊。”
沈凉心咽了口唾沫,“你倒是挺你会甩屎盆子啊。”
“本来就是啊。”蔡博渊衣服理所应当的样子。
沈凉心呵呵一声,“你这孩子,倒是会算计的很。”
蔡博渊吐了吐舌头,打开那个铁盒子。
“这是..”沈凉心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那是她送给沈清和的毕业礼物。是一只已经绝版了的派克钢笔。当时为了给沈清和买这只钢笔还花了沈凉心不少的压岁钱呢,所以她记忆深刻。
“嗯,这里面除了我哥哥的照片,其他的都是他收集来了东西。破卡子,啤酒瓶,半块橡皮,断根的铅笔,都是沈凉心当年用过的东西。
他竟都还收藏着。
沈凉心愣了愣,拿起那本相册。
里面全是沈清和的照片。百日照,周岁照,还有他各个年龄段的照片。
照片里多半都有一位妇人抱着他。两人眉眼甚是相似,想必这位妇人就是沈清和与蔡博渊的母亲了。
“嫂子,你..”蔡博渊吞吞吐吐,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沈凉心从照片上抬头,看了他一眼,蔡博渊迟迟缓缓。“说。”
照片似乎是排列好了的。跟随着沈清和的年龄变化而变化,越往后看他的年纪越长一些,好像是七八岁的样子。沈清和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孩,旁边还写着“二宝百日。”应该是蔡博渊一百天的时候拍的照片。
小婴孩胖嘟嘟的,脸颊挂着两坨婴儿肥,胖胳膊胖腿,就跟四个莲藕结结一样,胖的胳膊腕脚腕就一条缝。就连那肚子也是圆鼓鼓的。
沈凉心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蔡博渊,照片上那小胖子的那眼珠子像他。一定是蔡博渊了!
再往后,就是蔡博渊一岁左右时拍的。沈清和盘腿坐在地上,伴着个脸,和现在已经有了几分相似。只见蔡博渊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扯着沈清和的头发,还喜滋滋的流口水。
沈凉心心想着还真是男大十八变。沈清和看起来和小时候没有太大差异,倒是这个蔡博渊。褪去了年幼时期的婴儿肥,五官端正。身子也没小时候照片里的胖感了。
蔡博渊咬了下唇,“嫂子,你要是和我哥结婚了,你们俩会搬走吗?”
沈凉心的心里咯噔一下。合着这孩子这幅吞吐的样子是担心她和沈清和结婚了就会不要他了。
沈凉心一时母爱泛滥,伸手揉了揉蔡博渊的头发。“不会。”
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蔡博渊能挂油瓶的嘴角终于上扬了些。
“你得给我们俩洗一辈子的碗。”说完这句话沈凉心回房了。
蔡博渊扯动了下嘴角。
他这是倒霉催的啊。
……………
洗漱过后,沈凉心躺在沾有沈清和的味道的床铺上,蒙着被子把头深深的埋在枕头里。
那是沈清和的味道,是她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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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结束了一天的救援。沈清和跟着同事回到休息区。
深夜的瑞阳县被一片黑暗包裹。沈清和看了看这荒芜寂静的小镇,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袭来,吹的他骨髓都是疼的。
这感觉太疼了。
就好像被扔在一片冰冻的谷底一样。没人理你,没人替你讲话,安安静静就只有你一个人。
心头一阵麻酥感一划而过。
一座被死亡包裹着的城市。安静却也寂静,让人害怕。
北风呼啸而过,吹过这个小城的每个角落。
心口那个位置被猛然揪了一下。
沈清和突然特别想见沈凉心,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融入骨髓,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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