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连对话都简单干净。陈天阳埋头又吃起了泡面,过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应该也不去。”陈天阳淡淡的说,“家里让回去考公务员。”
那时候他们很多人都迷茫不知前路像个瞎子,等到有一天选择来临才发现自己会不知所措。然后便会像这万千凡人一样混入人流讨生活,一边漫无目标的浪费一边分不清方向的行走。
“对了。”陈天阳说,“你那个朋友考研怎么样?”
按理来说现在也该到了复试的时候,可方杨一点消息都没有给她。这段时间忙论文都快忘了这茬,余声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她正和陈天阳说话,兜里手机短暂的震了一下。
余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几分钟后全部准备完毕便要走。陈天阳在她出门前叫了她一声,支支吾吾了半天。
“你最近见他没?”
余声瞬间反应过来,摇了摇头。陈天阳无力的垂下肩膀用筷子叉着泡面,目光又不似刚才清明,好像一提到这件事整个人又不对劲了。
“吃完好好睡一觉。”她说,“我先走了。”
余声叹了口气反手关上门离开了,长长的走廊又狭窄又阴暗让人觉得悲伤。她走到楼门口的时候便看见穿着衬衫牛仔裤的梁叙,他刚抽完一支烟往垃圾桶扔去打着黑色的长把伞没有戴帽子。
她小跑到他的身后去拍他肩膀。
梁叙早已觉察嘴角一弯然后回了下头,将伞给她罩上把很自然的接过来拉起她的手。大路两边经过互相依偎的男女,有的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打着伞趿拉着拖鞋走的很快。
校门口他拦了车说了个她没听过的地方。
“不回胡同吗?”余声诧异。
“直接去赛区。”梁叙说,“陈皮他们已经拉着设备过去了。”
他的乐队抽到的是第二天的比赛,场外早就订好了青年旅馆。赛区偏向北京以南,不堵车的情况下到地方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那一片挺安静,旅馆却都爆满。
他们要了四楼的两个房间,陈皮和周显住在隔壁。晚上几个人吃了饭余声回屋里看电视,梁叙和他们俩去隔壁说明天的比赛。
大概九点左右余声接到了一个电话。
方杨说着就哭的稀里哗啦比第一次四级没过还厉害,余声立刻就猜到了原因。她也没怎么开口平静的陪着这女生哭,没有想到白天和陈天阳聊起时一闪而过的念头竟变成了真相。
老友的安慰总是在这时候最管用。
方杨距离复试分数线还差了一点儿只有选择调剂,余声问调到哪个学校女生说还没想好。待方杨渐渐平静下来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发泄过后哪怕失望都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老师让我报考本校。”方杨说,“你说呢?”
余声趴在床上看着静音后的电影频道,悲惨来临时人们都双手合十说着哈利路亚。窗外的雨似乎下大了,模模糊糊的还能听见落下时的声音。
“这个得你自己做决定。”余声目光看向窗边,“但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挂掉了。
余声又趴回臂弯里看起电影,听着芭蕉雨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印象里梁叙是深夜才过来的,给她将被子拉好陪着睡下。那一晚她睡的很早,第二日天还黑着就醒了。
她侧身躺着看着梁叙睡着的样子。
他的头发在前几天刚剪了,很短的寸头衬得整个人精神极了。这几个月他们不眠不休坚持到现在,背着沉重的设备四处街头演出用生命在坚持理想。
余声细细的从他的眉眼往下瞧。
“怎么醒了。”梁叙这时候懵懂的睁开眼,“才几点。”
她轻声:“早着呢。”
梁叙‘嗯’了一下将被子往上一拉给她盖住肩膀又将她搂紧在怀里,像哄小孩似的说着再睡会儿。事实上等余声闭上眼没一会儿他就起来了,悄么声的穿上裤子套上短袖就出去了。
雨水淅淅沥沥的打在玻璃上。
余声再也睡不着也爬起来去洗漱,刚收拾好梁叙就拎着早餐进来了。她接过他手里的豆浆插上吸管,梁叙鸡蛋在桌角敲了下。
“咱什么时候走。”她一面喝着一面说,“49号的话中午能轮到吗?”
梁叙正在剥蛋壳:“理论上可以。”
话一说完壳都掉了,梁叙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她。余声咬了一口又喝了点儿豆浆,等她吃完他们才出发去了赛区。通往的小路潮湿泥泞,梁叙将雨伞大部分都打给了她和吉他。
赛区外来了很多助威的男女。
他们打着各式各样的伞站在雨下排着队往里走,余声作为家属跟着梁叙从侧门选手入场的地方先进去了。然后和他们分开坐去了最前排的观众区,不一会儿那片儿就被坐满了。
比赛的时间进行的蛮快的。
约莫着到了十一点左右的时候该他们出场了,一个背着吉他一个抱着贝斯周显走去架子鼓前坐下。看台下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四个评委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梁叙轻轻拨了一下琴弦。
他站在那儿高高的个子弹着心爱的吉他做了个开篇,黑色眸子一直低垂着随手指而走。前奏出来的时候好像所有人都被带动了,然后跟着那一声‘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走进了他们的世界。
余声静静地看着他眼眶湿了。
这一路走来他们都很平静的面对一切发生的事情,就连过来参加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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