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家开始筹备婚事,从木匠进门打家具开始,最关心的人仿佛是志强。他每天都要过去热情地询问,打探筹备情况,从家具成型到油漆,每看到事情发展前进一步是他的心跟着更加不愉快。直到开春和银花真的结婚那一天,他内心抑制的愤恨终于无法克制了。
开春乐滋滋地抱着新娘子,随着鞭炮声快步朝“新农村”走来。
志强没去帮忙,站在自己家门口,看着开春抱着新娘子从他眼前走过去,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本想伪装高兴样子,内心的仇恨却又往外流露。
“新娘子进屋了,我们去看看。”凤英高兴地拽着志强走。
“有什么好看的?”志强发怒地甩开凤英的手回到屋里。
凤英高兴的面孔一下子收敛起来,很快明白了志强发怒的原因,就像一炉旺火突然被水扑灭,尽管她不敢相信,一再强调是自己多心了,可还是泪水夺眶而出。
开春的婚事跟自己差不多,就不能让银花感到遗憾了,而他清楚的知道银花选开春无非就是因为他是国家教师,这样反到觉得开春高自己一等,只能让银花更加得意。好胜心的他不甘心输给开春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他也要显示出自己高人一等才是。他在屋里坐了一小会,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于是,没有理会站在门口朝他看的凤英直接冲出门外。凤英忧伤地朝他的身影望去,这是结婚以来第一次不快乐,而且深感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害。他没有喝开春和银花的喜酒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一股作气地去了父亲的工厂。
王长青见儿子大老远的跑来,很深沉地提出要进工厂当工人,不想继续待在乡下时,他或许猜到儿子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没有追问儿子为什么突然想当工人的理由。他觉得他所有的一切本该就是全部留给儿子,儿子结婚没在祖上留下的宅院住进了草房,他已经觉得很愧疚了,他不管代玉莲是否反对,他这份工作都会让志强来顶职。只是担心小夫妻两刚结婚没多久,留下凤英一个人在家有点过意不去。
“我虽然没到退休年龄,但你可以先进厂当‘五七’工,将来再转正。”他发愁而忧虑地继续说着:“可你进城,只留下凤英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爸!你不也是一直待在城里吗?和你一样每月发工资回去一趟。”
王长青思索了片刻,儿子迟早都是要给自己顶职的,结局肯定还是这样,只好应了儿子,只是这样他觉得委屈凤英了。
志强在父亲的支持下终于进了工厂,脱离了农村。他对城里的生活,对工厂,对所有的人和事都觉得很新奇,感兴趣,而且他擅长表现自己。他待人礼貌恭敬热情;对新事物的好奇心使他很勤奋;他积极讨好师傅;他用敬佩仰慕的目光注视书记;很快受到很多人的欢喜。
虽然对新现象很新奇,可新婚的小青年私下还是很想念与老婆的亲热。当他一发工资立刻往回赶。再进村一切觉得很亲切,村里的人向他投出羡慕的目光时,他更是开心,内心充满自傲与得意,表面上却故意还装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夫妻之间更是小别胜新婚疯狂了一夜,第二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往县城里赶。
渐渐地志强对城里的生活习惯了,和工人们也混熟了,他变的更加活跃起来,各方面表现的更加出色,受到更多人的喜欢和友好,连厂里的第一把手书记都把他当儿子待了。志强一有空就去书记家帮忙干活,书记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书记家买米买煤所有的重活都被他包下来了,经常在书记家和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志强也没把自己当成外人,甚至对书记的女儿比自己小三岁的刘兰产生了情感。渐渐地他居然忘记了家里还有个老婆,已经很长时间想不起来要回家了。
对于凤英来说,自从志强离开的第一天,她的心就好像沉入大海一样,很深很深。她深知他不仅是人离开了她,感情也离开了她,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一下失控了,她害怕,她恐惧,她迷惘。当时看着志强高兴的离开独自留下自己,那依恋难舍的心被揪的很疼很疼,疼的泪流满面。
晚上独自关上门,看着空落落没有生气的屋,想起往日家里挤满了人,他总是人群中最热闹的一个,可他一走把热闹也带走了。再回到空落落的房间,独自躺在冰冷的床上,孤寂的心让她伤心流泪。她已经习惯被他搂着睡,把她当成小孩一样的疼爱她,扶摸她,亲昵她,喜欢听他说‘别着凉了!’。而今独自躺在床上,半天被窝里都没有热气,手脚冰凉,看着旁边空落的枕头,很想让他再抱抱她,温暖她的全身。可是她没有任何能留得住他的办法,只有无奈的眼泪,仿佛是从快乐的天堂一下掉进了地狱。
当她在民兵营里看见副营长换别人带领大家训练时,他曾经容光焕发活跃的模样总在她脑子里晃动,怀念着。失落的心就像是钻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坟墓里,脸色消沉的无法提起精神来。一天二天独自回家,三天四天独自躺在冰凉的床上,她痛苦的知道这种日子将会一直这样下去。经常有人聚集在开春家,她不敢去玩,看见别人新婚夫妇亲密只能让自己更加忧伤。她独自躺在孤寂的屋里怀念着曾经的幸福与甜蜜。
直到等待了慢长的一个月之后,他回来了,把她从痛苦的崩溃的难受的快要死的边缘追了回来。再接下来一个月二个月这样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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