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雨生想起老板女儿身上那种重重的阴气,他在心里就害怕,他认为这种会勾引男人的女人就是狐狸精托成的,谁要沾上这样的女人肯定会晦气缠身。
这天早晨火雨生在院子里打水。他听见白鸽的窗子格格响着被推开了,白鸽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窗前。他似乎怕见了这张脸,也不知因何缘由,他自己也觉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他总觉着她这张脸里埋藏了很多诱惑与凶险,机遇与危机。
一想起和他偷情的那个任七老爷的下属,火雨生就头皮发紧,他没有一点被煽情的意思。他看老板女儿白鸽并没有什么活路吩咐自己,他站立一会儿后,就倒退着从那房间出来了。
不过白鸽那白皙的双肩,她那睡眼惺忪的样子却在火雨生的心中挥之不去,他越想把那个影子从自己心里赶走,那个影子却更加顽固地越长越大,越长越丰满。
很长时间里火雨生的眼睛躲闪着老板的独生女白鸽。这种心理与其说出于腼腆过分,不如说是一种小心的掩饰。一想到那个越来越丰满的影子,他知道自己几乎有些陷入不可自拔了,他知道这种疯长的影子是把他引向灾难的深渊,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了。火雨生害怕别人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出阴谋和妄想,他的心里深藏着阴暗的火,它在他的眼睛里秘密地燃烧。
火雨生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风生水起云雾飘渺的水面上,一幅古琴置于雅致的琴桌之上,清丽的妙龄女子款款抚琴,琴音邈远不可晰闻。只见女子细腻的手指在琴弦之上抹挑勾剔,让人进入不很真实的亦梦亦幻,分明感受似乎有潺潺流水从指尖,从古色古香的古琴中汩汩流出,没了高山,没了那辽阔宽广的境界,只有流水,只有那细水流长般的吟唱。
老板女儿白鸽看来对火雨生上午对她的不辞而别并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很快就又叫上火雨生帮她打水,并且指示火雨生帮她拧干那比较大的床单。
老板女儿白鸽使唤火雨生就像使唤丫鬟一样毫不顾忌,毫无避讳。让在火雨生脑海里深处的那古琴音韵盘旋得更有节律,琴声徐缓,清幽,如独步空山月下,触景生情,忆昔日相约,和风抚衣冠,携手漫步清水边,乐得怡然无限。这些美好的幻想也渐渐消除了火雨生心中对她的那种距离感,甚至是起初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乃至敌意,也便像雪山遭遇火山喷发很快土崩瓦解。
老板女儿白鸽频繁使唤火雨生,似乎让家具铺老板有了一种新的警惕。白鸽悠悠地从街那边婀娜多姿地摇着她那有些膨胀得有些夸张的胸走了过来,火雨生看的清清楚楚。他在认真仔细地品味这婀娜多姿,他看到白鸽走向了自己,他的脸由僵硬变换成微笑的姿势,这是对对方的恭维和巴结奉迎的那种。家具铺老板端坐在柜台后打算盘,火雨生觉得他老板似乎半真半假的忙在算盘上,但老板的目光不时从那戴的有些松垮垮的老花镜上部边缘瞟出来,这让火雨生心生胆寒,他知道其实他更是在看着自己。
老板的眼神似乎在盯着他,怕他偷偷拿走他家里一件宝贝似地,老板会感觉到某种危险而把我逐出家具铺吗?火雨生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忧虑,事实上他已经做过离开家具铺的准备。他知道自己虽然出身木匠世家,但他天生就不会摆弄这些细活,他知道在这里当学徒,自己是学不出个样样行行的,而在这里被当做打杂差遣,总归是没有什么大出息,也不会有什么出路的。他深知自己的本钱是年轻和力气,这个城市的工业和后铺作坊日益发达,他可以在任何一个需要劳力的地方谋得一条生路。
院子里没有人了。火雨生无聊地绕着晾衣杆转了一圈,悬挂的旗袍有时就像一个女人的形状,逼近了可以闻到残留的脂粉的气息。阳光直射到他新剃的头顶,产生一种微妙的酥痒的感觉,他抓抓头发,头发像针一样直立着,有点微热,什么也没有,然后他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石榴红色的真丝旗袍,一种柔软滑腻的触觉从手指传及他的身体。他怀着突如其来的幻想注视那件石榴红色的旗袍,心绪纷乱不安。他觉得自己像贼一样在这里偷偷摸摸,此时他最担心的是突然跳出一个人来,那样会让他难堪之极。
那是夏天穿的衣裳。夏天他还在火家庄子乡村的稻田里放水蓄水,还在稻场里扬场放磙的收拾那刚从地里收割的麦子。听着风车叶片吱呀呀地枯燥地转动,水从壕沟里慢慢升高,流进稻田。旱地里的芝麻六豆经过一场热雨的拍打,一夜之间就窜出一大截子,这些绿森森油光光的庄稼苗,那时候也好像预预示了秋季即将到来的变化。在疲劳和困顿中他幻想过城市,许多工厂和店铺,许多女人在街上走,女人就是穿着这种石榴红色的多情动人的衣物,她们的结实坚挺,腰肢纤细绵软,放荡挑逗的眼睛点燃男人的邪念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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