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往嘴里塞糖的家伙,“你们两个还不快跟姐姐道谢,傻乎乎的,就知道憨吃憨玩!”
又对展云端道:“今日老爷若在,见你们兄弟姐妹这般和睦友爱,必定也欢喜得紧呢。”
展云端微微一笑,随口问道:“爹爹呢?”
“他去一个姓钟的官儿家里赴宴了,”杨姨娘道,“叫什么指挥的,得下午才能回来了……”
展云逸把嘴里的糖块咬得嗄嗒作响,插嘴叫道:“是卫指挥使,比爹爹的官还要大呢。”
“是是是,”杨姨娘瞪了他一眼,“就你聪明!”
姓钟的,卫指挥使?!展云端心头猛地一紧,一时间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要透不过气来。
苏州卫指挥使钟元实,那可不是什么善茬,前世里,昭王叛乱,他鬼迷心窍想当从龙之臣,结果没想到后来昭王事败,钟家全家都搭进了不说,还把展家也拉下了水。
只因,父亲展谦到苏州府以后没多久,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娶了钟元实的小妹钟元容。
没想到钟家这么快就跟老爹搭上了线,也不知钟元容出场了没有?只要她还没过门,自己就还来得及阻止!
展云端握紧了拳头,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她不惜一切,就算让老爹当一辈子老鳏夫,也万万不能让他娶个这女人进门!
杨姨娘见展云端有些怔怔的,只当她是病未全愈而精神不济,一时玉笙端了燕窝粥来,她嘱咐了两句让丫头们好好伺候着的话,就起身离开了。
喝完了燕窝粥,展云端感觉自己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想想办法,把今天钟家可能对老爹施加的影响尽量抹去。
她是展谦的嫡长女,是血脉至亲,最有效的办法自然还要着落在骨肉亲情上。想明白了这一层,展云端对玉笙道:“准备纸张笔墨,晌午以后我想练练字。”
母亲孔氏酷爱书法,从她五岁起便手把手地教她写字,然而孔氏去世后,无人教导督促,展云端一日比一日疏懒,习字之事也就渐渐荒废了。
这会儿她突然自己主动提出来要练字,玉笙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笑道:“我没听岔吧,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其实展云端是有心要借着习字之事,来激发展谦对孔氏的追思和对自己的怜爱,方便后续提要求——当然顺便也可以真的把字练练好,只不过这点心思却是不便对任何人明言的。
因此,面对丫环们的质疑,她随口应道:“实在无聊,找些事做呢,总不能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窝着无所事事吧,那岂不是跟猪一样了?”
一旁的琼枝笑了,打趣道:“姑娘属猪,可不就是只小猪么!”
玉笙却欢喜起来:“姑娘说得很是,这样大好的年纪,正经学些本事在身,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看着也替姑娘高兴。”
琼枝一拍额头:“那些东西好像都还装在箱子里呢,我这就去收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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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道理
展云端用过午饭歇了午觉起来,琼枝和小丫头滴翠在案上摆开砚台、笔架、笔洗、水注等物,铺设好纸张。
玉笙亲自研墨,对她说道:“病才刚好,随便写几个也就罢了,别太劳神。”
展云端走到案前,坐上椅子,拿起镇纸看了看,那是只陶制小猪,造型古拙,憨态可掬,她抬头向玉笙问道:“我记得有个翠玉蟾蜍镇纸的,怎么不用那个?”
玉笙道:“姑娘忘了,您说那个蟾蜍镇纸太珍贵了,平时不要用它,让我们好好收着呢。”
“哦,”展云端道,“那今儿个拿出来,让我瞧瞧。”
玉笙打开首饰柜子,拿了个小小的胭脂红梅花纹锦盒出来,里面一只翠玉蟾蜍,玉质晶莹润泽,颜色浓艳自然,雕工精美,栩栩如生,是孔氏生前最喜欢的一样摆件,在她去世前不久给了展云端,有鼓励女儿好好习字的意思。
有了这个,便会睹物思人,自然更容易打动展谦。当然,展云端自己先睹物思人了一把,看见这翠玉蟾蜍镇纸,便忍不住要想起母亲昔日教导自己时的音容笑貌,两世为人的她心中更是无限感怀,不由得眼圈渐渐红了。
玉笙递了帕子过来,柔声安慰道:“姑娘今日主动想着习字,太太知道了,必定高兴,姑娘不要太伤心了,接下来认真练着,字越写越好,才不负太太的期望呢。”
“唔,”展云端接了帕子拭干了泪,深吸了一口气,笑道,“你说得对,以后啊,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或是懒怠的地方,你尽管帮我指出来,再莫要让我跟以前一样昏昏噩噩的混日子了。”
玉笙一笑:“我瞧着姑娘今日的样子,比我们几个都要明白得多呢,哪里还用得着我们说什么,奴婢们只能尽心尽力服侍着就是了。”
展云端笑了笑,拿起笔来写字,才写了几个,便听到外面脚步声响,守在门口的小丫头锦儿叫道:“老爷。”
接着一个男子沉稳中略带几分威严的声音问道:“姑娘起了没?”
“起来了,在写字呢。”锦儿道。
是父亲来了!展云端把手中的毛笔胡乱一搁,跳下凳子就往门口去迎接。
前世展家受牵连被卷入昭王叛乱一案,幸得多方力量营救,展谦才得以脱身,却被贬去了云南,临走时父女二人都没能见上一面,后来更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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