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快亮了,门铃声响个不停,她埋头等了几分钟,终于不情愿地起身。
对面不知什么时候搬了新邻居,这几天进进出出的都是装修工人,不过,她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才六点,谁这么早起来啊?
开了门,下意识地看向对面,想叫他们小点声,想着一会要给老师请个假,暑假学校管得并不严,有时候她不去,跟老师打声招呼就行。
许是刚醒来的缘故,脑子转速还没有恢复过来,在看到门口拎着早餐的谢安时,她明显愣了一下。
他穿着明黄色的t恤,白色的休闲中裤,头发也剪得短短的,倚在门框上看她,她手一缩,赶紧让开让他进来,又想到自己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想必是要多丑有多丑吧。
匆匆洗了把脸,又换了衣服,这才走到客厅坐下,谢安早就自己找了碗筷,把袋子里的粥倒在碗里,又找了碟子,整齐地码上小咸菜。
他笑着,脸上还有疲色,眼睛倒是亮晶晶的,“季海棠,你饿了吧,快吃点,吃完就好了。”
小慢在他对面坐下,其实睡了一觉已经好了很多了,她点点头,一点一点吃起来。
谢安等她吃饭的工夫,自己倒了杯水喝着,几次小慢抬头看他,都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跳地有些急。
她放下筷子,“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谢安捧着杯子的手一抖,水差点撒了出来,他扯了个笑,“本来有课程实习的,可是我爸病了,我是回来看他的。”
小慢点点头,又低下头去喝粥,可是,香甜软糯的米,嚼在嘴里,却没有了味道。
等她吃完饭,谢安就行色匆匆地走了,她提出要去探病,也被他拒绝了,小慢也不强求,她其实还没有做好要去见他父母的准备,即使是这样简单的探病,她心里也紧张地要命。
季知明跟桑朵,从来都是一对开明的父母,从小到大,小慢懂事以来,所有跟她有关的事情,他们都会让她自己做选择,她本该是比同龄人自由很多的,却偏偏给了自己这么多束缚。
她怕,她其实很怕,那样微妙的感情一旦被摊开在大人面前,该是多么的脆弱与不堪一击,所以,谢安拒绝的时候,她刚好松了一口气,也没有注意到他有些古怪的表情。
事实上她也没有机会再去揣测他那天的欲言又止,因为就在隔天,谢安就又坐上了去荷兰的飞机,而彼时,小慢正坐在教室里安静地记笔记。
谁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就连小慢自己,也觉得可能是那边学业紧张,所以他才那么匆忙,忙着完成那边的课程,然后回来一起准备高考。
炎热的夏天似乎就这么过完了,再怎么不情愿,都要面对即将到来的高三,小慢深深吸了一口气,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起身走到窗户那里,终于,要结束了,终于,也要开始了。
高三的气氛比她想象中要凝重地多,毕竟,她一直都是一样的节奏,并不理解那些为了及格而拼命挣扎的人的想法,所以,她仍然按照往常的习惯复习功课。
其实也不过半个多月的工夫,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经历了好几年一样,每一天的时间几乎都要分配到秒了,吃晚饭的时候,明明下课的铃声已经响了好久,但是也只有那么几个人出去吃饭而已。
她阖上书本,摸摸兜里的钱,便朝学校外面的小吃店走去,一下午浑浑噩噩的,她几乎没什么胃口,中午又胡乱吃了些,她现在觉得头昏脑胀的,急需找一个地方来清醒一下。
小吃店里人很多,挤得都是一些急着吃饭的学生,她在门口等了一会,人群稍微散去一些才走进去,把钱递过去,“一碗豆腐花。”
店主接钱的手顿了一下,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小姑娘,今天已经卖完了,要不你明天早点来吧。”
小慢愣了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收了钱默默地往回走,这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她只好捡着人少的地方走,走了好久才发现,转来转去竟走到了操场。
灯已经亮起,看得到远处篮球落地的声音,她的心没由来地快了几拍,却突然自嘲地笑,人都已经走了,再熟悉的地方,也不过是物是人非。
就像她其实知道,晚饭的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豆腐花卖呢,就算有,也早就凉透了,不是原来的滋味。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情绪特别地感伤,她在树下站了一会,才慢慢走回去。
教室里的灯光明亮地有些刺眼,她挡了挡眼睛,才慢慢适应过来,教室里的人满满的,但是也才只不过过了晚饭时间的二分之一而已。
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把心思放到刚发的试卷上。
可是,事与愿违,似乎老天并不想放过她。
在走回座位的时候,因为过道很窄,要是有两个人并排,一定要侧着身子才行,她低着头,突然感到前方一股劲风过来,抬头的时候躲闪已经来不及,便直直地撞了上去。
头撞到了那人的锁骨,硬硬地有些硌,鼻尖都是温馨的奶香味,她禁不住抬头,就看到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盯着自己的衣服。
她顺着那女生的视线看去,有些赧然,锁骨的地方因为戴着链子,被压出了浅浅的印痕。
她脸一红,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料踩到刚撒了水的湿地上,直直向后倒去,扶住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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