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众。”
眉妩听到这里方才嫣然一笑:“陛下好奇怪,上一回在扶疏,摆的排场是如何的气派招摇,为何此次到了羽人国却这般低调?这可不是他的一贯风格,他难道不好奇羽人国的风貌,难道不想大驾光临,让羽人国的臣民来瞻仰他天朝皇帝的天颜神威?难得来此一回,居然过其门而不入么?”
“那是因为,他并非是个冲动鲁莽之人。”身后的容昇笑着接道。他真是听力过人,我和眉妩的耳语居然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有聪颖睿智刚猛勇决的过人之处,城府心机深不可测。他之所以不登岸,是因为,羽人国不像扶疏是个孤立无援的小小岛国,这里地大物博,国人又背生双翼,若是起了冲突,或是突生不测,我们自然打不过他们。俗语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虽然他身为天朝国君,离开了中土的强大后盾,却只不过是空背负了一个威名赫赫的声名而已。这种虚名挡不过一只冷箭,更挡不住羽人国的十万大军。他们背生双翼,如同天兵。”
识时务者为俊杰,昶帝的低调,的确是明智之举。
元昭站在船头,手按佩剑,身上银色的盔甲反着光,如有一圈光影绕着他威武清俊的身影。
眉妩低声道:“我送寐生过去。你和公子说几句话吧。”
我嘿嘿笑道:“是你想去那头和神威大将军说几句话吧。”
眉妩脸色一红,娇嗔地瞪了我一眼,牵着寐生,走向元昭。
寐生依依不舍地回头看我,眼泪汪汪。
我心里极是难过不舍,回头便对容昇道:“我要和你一起登岸,我想看看你的故人,家境如何,脾气如何,这样才能放心。”
“你不能去。”
“为何?”我望着他,甚是不解。他换上了深紫色的官服,云白色的发簪上带着鸦青色的官帽,看上去风姿翩然,俊雅迷人。
“寐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那位友人,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很好。”
“为何我不能去看一看?”
他望了望我,欲言又止。
我急了:“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非去不可。”
他摸了摸额角,磨蹭了半天才颇不情愿地挤出一句:“因为,你长的太过美貌。”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个理由。忽然间像是有一股洪流席卷而来,冲到了我的脚下,我扶住了栏杆,飘飘浮浮地望着他。我没听错吧?他这是在夸我美貌么?
这不是做梦吧,我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掐他一把,他虚虚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期期艾艾地叹了口气:“人生得意须尽欢,高兴就笑吧。”
我:“......”说实话,我正在艰难的忍住狂喜,憋得有点内伤。
我当然高兴,苍天可鉴,这是头一回有人夸我美貌,而且还是他。以我对容大人这些日子的了解,此人一向眼界很高,且审美观颇为正常,素来以毒舌著称,万把年也难得听他赞赏一个人,没想到今日居然破天荒地赞我貌美,我实在是有点受宠若惊,有点不大确信。
“容大人,你今日所言,不虚么?”
他掩着唇,清了清嗓子:“你可以认为我说的都是真话。”
“老实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夸我呢?”
他扭过脸,似笑非笑:“老实说,我不想说。”
我哼了一声,“你不说,我就非上岸不可。”
顿了顿,他才不情不愿地答道:“羽人国的女人极少,男人一旦对一个女子倾心,便坚贞不二,一生不变。”
我忍不住惊叹:“天哪,这世上竟真有这样好的男人?”
容大人对我由衷流露的垂涎欲滴的神情显然有些不满,挑了挑眉梢道:“你没发现,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我:“......”
“若是你不小心惹了一堆桃花,或是一堆桃花惹了你,都不大好。所以还是留在船上比较稳妥。”
他这是在吃一场未雨绸缪的醋么?
我有些好笑:“容大人,你自信些。”
他默然不答,只是冲我微微一笑,瞬间,我眼前恍然如绽开一片流光飞舞的无边春色。好吧,我承认,长成他这样,再不自信就太对不起老天了。
眉妩依依不舍地走了回来。
容大人一撩袍子,仪容风雅地踏上木板,到了那头又对我回眸一笑。
木板撤下,铁索解开,海船缓缓朝岸边驰去。
我看着那船头的一抹紫色身影,心里忽然有点不安起来。
☆、39
时光一点点流逝,晚霞的盛光四射开来,落在海面上,映照着摇曳的波浪,璀璨如金鳞。
眉妩的身上落满了七彩的霞光,一整天,她都痴痴地凝望着羽人国的那一片绿色海岸,绯色的长裙飞扬在海风中,如同一只翩跹的蝶,在暮色中徘徊不知归处。
我知道她在担忧元昭。而我的担忧,不比她浅一分。
和容昇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未觉得他的陪伴对我来说有何等意义,而他不在的这一天辰光里,我才发觉他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我的一种精神上的支撑,没有他在身边,我心神不宁,心不在焉,仿佛七魂六魄已经随着他去了羽人国,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个躯壳。
我从未为一个人这样的牵肠挂肚,我后悔不曾跟他一起前往,那怕乔装易容,也好过这样苦苦煎熬地等候,度日如年。
暮色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慢慢地从天而降,徐徐笼罩了整片海。
整个龙舟上的人,都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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