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连带着情绪也没有以前那么紧张了。
有一回,她实在是有一个解不开的难题,想起之前的约定便鼓起勇气打电话给钟言声,碰巧他有时间,在电话里告诉她解题的过程,在那之后她还打过好几次,他人都在医院,接到她的电话会先拿笔记下题目,等过了半个小时再回电话,偶尔是一两个小时,但不管时间多长,他都会回复。
虽然她在克制,但是事实上她是有些依赖他了,一碰到难题耳边就会浮现他的声音。
寒假里还有一天很有意义,是何消忧的生日,过佳希早就和她约好在那一天一块出去喝咖啡,谁知生日前一天,何消忧突然打来电话告知过佳希,她人发烧了,明天出不了门。
第二天,过佳希起了床就感觉百无聊赖,考虑了一会儿后收,骑车去图书馆,她在图书馆也没待很久,因为精神不太能集中,她干脆放弃了看书,一个人出去溜达,途中她萌生了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调转方向,骑车前往一个熟悉的地方。
来到十幢楼前,过佳希停下车,抬头看看二楼的窗户,蓝色的棉布窗帘没有被放下,说明正有人在,她的耳边忽然有风的声音,轻缓地拂过,她慢慢低下头,走上前两步,坐在台阶上,弹一弹自己手腕上的牛皮筋,默默数着一分一秒。
怎么突然想念这里了?
既然来了,要不要上去敲门?
不妥,事先也没说好,贸然打扰他会惹他不高兴的。
她坐在原地纠结了很久,直到有人上前,她赶紧站起来,侧身让开。
那人上楼后,她依旧站在那里,脑子有些迟钝,等下一秒醒悟过来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快速爬楼梯上去,来到他的门前。
她刚要按门铃,门被打开了,穿着睡衣的钟言声忽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手里提着一个垃圾袋。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问。
“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就跑过来碰碰运气,看你在不在。”她镇定自己紧张的情绪,客气地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你先走进去。”他说,“我到楼下扔东西。”
“我来帮你。”她眼疾手快地夺过他手里的那袋垃圾,转身轻快地跑下楼。
在她进门后,不经意地嗅到屋子里的一股不同以往的气息,比较难形容,仔细地一闻,好像是有人刚睡醒,被单依旧沾着体温的淡淡余香。
她看过去,穿着蓝色睡衣的钟言声就站在厨房的窗前低头倒水,一半身影融入冬季的阳光,看上去很遥远,直到光暗下来,他清晰的轮廓重现,她看见他慢慢地喝了半杯水。
等他转过身,走到桌前,直接拿过她的本子,看一看她不会的题目,然后帮她做好。
她发现他今天的话特别少,猜测可能和钟老师的病情有关,等他解答完了所有的题目后问他:“钟老师最近的治疗还顺利吗?”
“前天刚进行了一次抢救手术,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
过佳希呆了呆,抬头看他,察觉他眼底有些淡薄的血丝,应该是熬夜的缘故。
她明白现在说什么都像是一句无用的空话,干脆闭嘴,也跟着他沉默下去。
“你想喝点什么?”他打破了沉默。
她摇了摇头,然后轻声问他:“你想不想出去散散心?我请你看电影好不好?”
“看电影?”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心情。”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出门走一走,心情会好起来。”
他正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听电话。
她清楚地听见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声音。
他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用疏离的语气说:“谢谢,不过你不用过来,我不在家。”
对方又说了好几句,他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客气地说:“我真的不在家,你别赶过来了,谢谢你的好意。”
挂了电话,他走去角落拉好了窗帘,回来后对她说:“走吧。”
“嗯?”她没反应过来。
他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你不是想请我看电影吗?”
她忽然就笑了,点了点头。
过佳希请钟言声去自己学校附近的一家老电影院看电影,票价很便宜,一个人二十元,可以看一个下午,不过放什么电影是随机的,没得选择。
他们看的是一部几年前大热的英国电影,她已经看过了,但没有说出口。
放映厅里一共只有六个人,除了钟言声之外都是学生。
出乎意料的是电影的前三分之一他看得很认真,等过了三分之一他就睡着了,头微微低着,一只手背贴在左脸上,不凑近看,很可能误以为他还在专注地看电影。
过佳希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地坐着,尽量不发出声音影响他睡觉,她觉得他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过了很久,大屏幕上出现让她印象深刻的一幕。
小女孩站在一个深水潭前,转头问罗比:“如果我掉下去,你会救我吗?”
“当然。”罗比笑着回答。
他刚说完,她就跳了下去,他喊她的名字,惶恐地跟着跳下去救她,在盈盈碧水间,穿过漩涡和蔓延的水草找到了她,把她抱出水面,她开心地去亲他的脸,却被他愤怒地甩开,上岸之后,他在前面走得很快,她一边追一边不停地说谢谢。
他停下来,转身骂她:“这是一件难以想象的愚蠢的事。”
她读出了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说:“我想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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