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亮,细君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拢向耳后,看向来人,舒眉道,“段叔,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人目光停在地上,“回去把鞋穿上,我有要和你讲”。
细君听罢飞快的转身,穿上鞋,轻轻的将门掩上,走向屋檐下的段宏。
段宏将手上的外衫罩在细君肩上,然后望着天边。
闪雷,太过耀眼,细君几乎都能清晰的看到段宏长长的睫毛。
“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细君点点头。
“我们明天就回去了”段宏转身看着细君又重复了一遍,仿佛怕她没有听清楚一般。
细君又点点头,“我明早跟玉儿说一声”,心想这就算探了亲,以后有的是机会走动。
段宏仿佛明白细君心中所想,沉默的摇了摇头,“阿细,来龙去脉你已清楚,往事不必拘泥,帝丘泛洪多日,李家村……我们不会再来了”
天边又是一声惊雷,细君吓的一抖,“段叔说什么”
段宏双手握住细君的肩膀,“明天我们走了,他们便会搬家”
细君长长的睫毛募的垂落,仿佛刚刚才和自己的父母走近了一些,转眼便要离开和父母唯一有牵扯的人,说再也不见,还是会不舍。
“为什么?”
“因为要保护你”
泣辞帝丘(一)
细君醒的很早,和李玉说了很久的话,两人揉了揉红红的眼睛,打开房门。
吴秀正在门口和段宏他们说着话,细君仔细一听,是在挽留他们吃饭。
“陛下今日亲临帝丘阻塞河口,官道如今可不好过,排队也要等上许久,不如吃了饭再走吧。”
听到这里,段宏眼神有些飘忽,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终于看到这遍地的哀嚎。
汉武帝于前109年,亲率官吏、将士数万人到濮阳堵塞瓠子河决,这年,正是元封二年,刘细君十二岁了。
她是在金钗之年告别段宏的,谁也没想到,离别竟然是这样安静的,毫无准备的。也就是这年,她走向了大汉最辉煌的地方——长安。
昨晚那场一场瓢泼大雨,似乎要洗干净这天地中的一切,也刮坏了吴秀他们偏屋的屋顶。
放在屋后的马车也陷进了泥坑,车顶吹的乱七八糟。
看着吴秀紧抓着细君的手,一脸不舍,细君眼睛也是红的,段宏便叹了口气,“刘蒙,我们帮吴夫人把屋顶修好,马车简修一下在走吧”。
再给她们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站在一旁李鼠的听了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们还是赶紧修一下马车上路吧”。
段宏看了眼刘蒙,刘蒙见状扛起屋旁李鼠搬出来搭在屋檐上的梯子,顺着往屋顶爬去。
盯了刘蒙半晌,看他笨手笨脚的,段宏便摇摇头扬声道,“你去后面修马车,我来”。
同样爬上屋顶站在另一头的李鼠朝着屋下的吴秀喊道,“秀儿,去烧壶茶来!”
吴秀点点头松开牵着细君的手转身进了厨房。
各自忙各自的,细君望了一眼正在扫地,昨夜的风吹掉了满院子的落叶,她也拿了一把扫帚扫到她身边,“以后我不来,你可以去找我,我带你去看瓠子河,好多鱼”。
屋顶传来一声咳嗽,细君一侧身看见段宏瞥了她一眼,她假装没看到似的回头继续和李玉讲话。
李玉望着细君有些羡慕,“嗯,我有机会一定去!”
等吴秀提着烧好的茶出来,段宏已经完工,下了屋顶在整理衣服,李鼠一边屋顶上将树叶子清理干净,一边说道,“段大人,有您帮忙就是快,谢谢您了”。
吴秀递过一碗茶给玉儿,“快去给后面的刘叔送一碗”,接着她又给段宏递来一碗茶,段宏对吴秀道了声谢,一饮而尽。
细君扫着扫着看到地上有吹落的花瓣,她一下想到了自己种在山腰的花来,放下扫着,她望着段宏叹了口气,见他在擦汗,又递过自己的手巾道,“不知道这大水一来,我山腰的鲜支怎么样了,走的时候苞都打了好几朵,我们回去应该开了。”
段宏接过帕子道,“你放心,山腰准淹不到,回去你就能看见它开了。”
细君点了点头,继续扫地。
屋顶上的李鼠找吴秀要茶,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叫他等一会儿,又走到李玉和细君身边,“壶里没水了,要喝自己去厨房倒”。
李鼠嘴里咕哝了吴秀一句什么,自己欲爬下梯子。
段宏听到这儿,望了一眼偌大的茶壶,心里微紧,一股不安升起。他突然腹中一阵剧痛,立即皱眉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吴秀,却见细君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段叔,你怎么了,你的眼睛,鼻子,嘴巴还有……”。
听罢段宏感觉脸上有些湿,便伸手一摸,再放下手一看,满手的血,他刚刚喝的茶有毒。
段宏突然腹部,胸腔一阵剧烈的绞痛,令他难以忍受,腿一软他便瘫倒在地上。
细君脸色煞白,想要走到段宏身边去,身后的吴秀却死命的扯住她,让她寸步难行。
她实在挣扎不过吴秀,但是看着段宏脸上骇人的鲜血,她大声喊了段宏一声。
“怎么了?”后面修马车的刘蒙闻声赶来过。
刘蒙看了眼满脸鲜血的段宏,一脸灰白扶起倒地的段宏,粗声喝道,“毒妇,解药拿来!”
正爬梯子爬到一半的李鼠吃了一惊,几个大步从梯子上下来,看了眼段宏,“作孽啊,阿秀,你这是何苦呀?”
吴秀一边笑着一边紧紧的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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