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生与赵姜看向沈珍珠,沈珍珠娇羞地点了点头。二人立刻贺道:“如此,便祝将军与妹妹尔昌尔炽,瓜瓞绵长!”
话音刚落刘管家便带上小厮出门采买去了,沁芳则吩咐侍从们随她和薛符去准备与薛符交好的官员们的喜帖和礼品,沈春生与赵姜则迫不及待地将沈珍珠拉到房中叙话。
黄昏时分,婚礼开始了,虽筹备时间太短一切只能从简,但整个漠城中人无不为薛符的婚事而兴高采烈,这个边境与国家的守护者离家十余载,独自戍边又是六载,这个伟大如神祇的男子终于也要有自己的家了,城中百姓皆为他感到高兴,他们自发地燃放起烟花,在街头巷尾张贴喜字,在他们心中,薛符的婚事甚至比去年太子大婚和近日太子诞育皇孙还要重要。老人们送来多子多福多寿图,男人们送来上好的米和肉,妇女们将自己新织的布匹放在衙署的门口,未婚的少女们在亲眷的陪同下纷纷去附近的月老庙中求签,期待自己也能嫁得一个攘狄将军这样的盖世英豪,而孩童们则被特许进入衙署内随意取食……
入夜后,薛符留下薛领、沈春生和宋顿招待宾客,自己则不愿让沈珍珠久候,只和宾客们饮过一轮便早早入了洞房。
洞房中鲜花和瓜果的香气盈室,床上的帷幔高高束起,而他梦寐以求之人则安静地坐在床沿上等着他,他激动地走过去,平日能稳稳抓住薛家鎏金枪的手在挑起盖头时竟有些发抖,随着盖头的掀起,她清秀的面容逐渐显现出来,平日只随意打扮的她在盛装之下美得令他目醉神迷。他拿起桌上的红烛,坐在她身边照亮她的脸蛋细看,越看越是喜欢。而她也柔情万种地凝视着他,他终于放下烛台,将她拥入怀中,钗落髻散,鱼水缠绵,金风玉露,鸳帐摇曳。
第二日一早,薛符便拟了奏折与书信着快马向皇帝与武烈公禀明婚事,半个月后收到书信的武烈公虽有些介意沈珍珠的家世不够显赫,然见薛符书信中言语颇为幸福,也便应允了。而见到奏折的周思齐却是勃然大怒,他一把便将奏折撕成两半摔在地上。皇帝在一旁的躺椅上向随侍的內监使了个眼色,那內监便赶紧将奏折拾起,交于皇帝手中,然后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皇帝看了奏折便立刻明白了儿子盛怒的原因,不慌不忙地说道:“皇儿,你的计划已接近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
“才一年多!仅仅才一年多她就已经移情他人了!呵呵,攘狄将军薛符,她还真会挑人!她嫁与任何人我们都还有团聚的可能,薛符,她这是存心要跟我恩断义绝!为什么?怎么才一年多就这么急不可耐!”
“也许,她有她的苦衷,也许,薛符待她确实是极好的,毕竟,她受过不少苦。”
周思齐的怒火在听见皇帝最后一句话时便被心疼代替了,说道:“的确,我只是个受制于人的太子,比起连名分都给不了她的我,大将军夫人的确要风光得多,但是,待我夺取江山之日,我便要问问她,是要做这天下的皇后,还是要做那一人之下的大将军夫人!”
“皇儿……”
“父皇,你不必担心,我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沉湎情爱的太子,今日之事虽令我愤怒,但并不会影响我的计划,我这便去向母后要李氏的兵权。”
皇帝看着转身离去的周思齐,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他这个皇儿较他要强硬很多,手段也较他高明太多,将来中兴国家估计是无碍的,只是,他如今和心爱之人也有了隔阂,将来要想破镜重圆恐怕要颇费一番波折,或者,这二人会不会走上他和李舒月的老路?皇帝纵然君临天下,可相较于江山社稷,他到底还是希望自己与心爱之人的爱子能够幸福。
周思齐到宣德宫时皇后也早已知晓了薛符大婚的消息,她预料周思齐定要来找她问罪的,早已做好了他会大闹一场的准备。谁知,周思齐一进偏殿便向皇后行跪拜之礼,皇后颇有些诧异,问道:“皇儿,何以行此大礼?”
“皇儿的计划只差最后一步了,望母后能鼎力相助。”
“哦”
“皇儿想要李氏的兵权。”
皇后心中顿时警惕,但仍旧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皇儿想打谁?”
“母后想打谁皇儿便想打谁。”
“可不是要对忠臣下手吧?”
“母后何出此言?”
“新晋的攘狄将军夫人,皇儿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出宫后便音信全无,才一年多便攀附上了攘狄将军,皇儿当年还真没看出来此女竟有这等本事。”
“皇儿并不生气?”
“如此轻薄滥情的女子,只当皇儿当初是年少无知吧。原本准备将来多少给她些田宅银钱做补偿的,如今她已自寻了更好的去处,那便由她去吧。现在一举击垮刘氏,为母亲和外祖报仇雪恨才是皇儿想做之事,皇儿的眼泪和外祖的血流过多少,那便要刘氏的血泪也流多少!”
“嗯,皇儿重情义,母后甚感欣慰,皇儿果真是长大了,懂事了。只是皇儿当真已对此女忘情?”
“她如今已是攘狄将军夫人,皇儿忘不忘情又有什么意义此事莫说薛氏不答应,便是天下百姓恐怕也要唾骂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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