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那样叮嘱她。
“这里有水,莫随便乱走,有什么事打我这个手机号码,如果太不舒服就立刻通知服务部,知道吗?胜,听见了没有?”
他拍拍她的肩,不由皱起了眉头。
“嗯...” 她懵懵懂懂的应答,又钻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她好像听到顾文怀回来,在跟什么人说话。那人走过来对她说了两句,她迷迷糊糊的点点头,手臂上好像被扎了一下,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时,发觉自己依然在酒店的房间里,某处传来哗哗水声。
他们组住的是套间,声音应该是从小厨房传来的。
“文怀?”
水声乍停。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小厨房走出来,居然,穿着围裙。
“醒了?觉得怎样?应该好多了吧?”
他一路说,一路解下围裙。
高胜寒只管呆呆的看他这个样子,像是没听见他的问题。
他坐到床上,拿出体温计,叫她张口,她傻傻的照做。
“我本来想带你去医院的,但你都知道这里看急诊多麻烦,所以请了医生来。他说你发烧和有些脱水,给你打了针。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他拿过体温计,看了一眼,“还有些烧,待会儿吃过饭再吃点药。”
他朝她一笑,没份外的宠意,她已满心安稳平静。
她一直毫不作声地望着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的男人仿佛很不真实。是否,是她病中的错觉?
“你会烧菜煮饭吗?”
“我若不会,谁给我吃?”
小厨房的水声又响起。
她不禁默想,他自小没人理,胰脏又小气,若果他不懂得自我照料,只怕已熬不过那些艰辛的留学岁月。这个多月来,她对他的了解已逐渐加深,凡是那些高脂高糖高度加工的食品他绝不会碰,想必就是因为多年来对饮食的注重,清茶淡饭,所以一直保持健康。若不是再遇她,他的身体也不会耗成这样。
她甩甩脑袋,挥去那些不堪的想法,戏谑道,“那里来的围裙?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带来的。”
他咯咯笑了两声,“服务部给的,还有些酱油。这里我已没来很久,有些地方都不太认得了,只是随便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和白饭,你现在病著,不宜乱吃,跟我清淡点吧。”
她看着厨房里穿着围裙忽隐忽现的影子,突然觉得满怀幸福。
过了一会,她嗅到阵阵香味,台面上已摆著一条清蒸盲曹、几片蒸滑豆腐,和一碟绿油油的西兰花。
“你也会这样煮豆腐啊?等我试试有没有丽莎的好吃...”
他俏皮一笑,“你怎么不问丽莎怎么也会这样煮豆腐?”
她瞪着眼睛,“是你教她的?”
她本来都觉得奇怪丽莎居然也晓得这样讲究的中菜,原来是跟他学的。
他笑而不语,面上依然俏皮。
这一餐,不知是否太饿了,她吃得特别滋味。那个豆腐不用说,师傅出手便是不同凡响,那条鱼鲜甜肉嫩,一试之下已成了她的最爱之一,搞得她不知要豆腐还是要鱼。她更想不到,那盘看上去没什么卖相的西兰花也这么好吃,脆嫩爽口。
她吃得开怀,几乎把食物一扫而空,差点儿没注意他好像没怎么吃过。
“你怎么不吃?”她看了一眼几个快空了的盘子,好不难为情又有点过意不去,“是不是我吃得太多了?” 她把他那份儿也吃了吗?
他淡淡一笑,“我够了,刚才你睡时我已吃过。喜欢就吃吧,我还怕不合你口味,”又看了一眼台面上的盘子,不禁压着笑道,“不过也不要一下子吃太多...”
见她胃口好,他很安心,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能吃。
她半信半疑,低声道,“我真不争气,跟著来没把你照顾好还变了你的包袱。”
他笑意更深,“没这么严重。你有这个心,我很感激,真的。”
他取了两颗药丸递给她,“退烧的。”
她吃过药,睡意渐浓,但不肯睡去,这样睡饱就吃,吃饱就睡,不是一只猪是什么?实在太丢脸,完全颠覆了她要陪著他来的初衷。
她对著电视机,眼睛已慢慢合上。
一旁看书的顾文怀瞟了她一眼,沉声道,“阿胜,去睡吧,吃了那些药是要睡的。再睡一觉就好了。”
她似乎仍不肯屈服,看到他手上的书,好奇问,“那是讲科学的吗?为什么叫做元素周期表?”
“是一个短篇系列的搜集,作者是个化学家,经历过纳粹,”他尴尬一笑,“我看了很久,还没看完...”
她眼球一转,也是低头一笑,还以为只有她以龟速看书。
“你喜欢看这种书吗?”
他摇摇头,“可能,只是比较喜欢作者吧,有点不一样,”他顿了一顿,若有所思,“他亦有很多恨的理由,但不会一页接一页的控诉,我欣赏他对人性的反思...”
她有意无意的噢一声,眼睛已几乎全合上。
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唤了她一声,促她上床睡。
她瞧了他一眼,终于乖乖爬上床。
他替她叠好枕头,盖好被,关了床头灯。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目光里竟是百般依恋不舍,她不想他回房去。
“睡吧,我就坐在这里,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
他走到一角坐下,又开始看书,一时没记起这句话对高胜寒的意义。
她果然一怔。刚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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