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伤六郎一个手指头,有啥都冲我来!”周老二粗着脖子,如困兽般发出怒吼。
“没有,没有,爹都是被气着了,六郎是亲孙子,他怎会去断六郎的前程,是吧,爹?”周老三扯了扯周老爷子的衣角。
周老爷子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周老二抱起周颐:“那我们就先走了。”
“哎,等等,三弟,是这样的,今年家里的收成不好,我的工钱又用在结交人上面去了,当时不是分了六亩地吗,家里现在转不过来,你反正家大业大的,那六亩地的收成就算可怜可怜我们吧。”
“那六亩地我不要了,分家时的二十两我也还给你们,但爹,你要记住,你欠我的,欠我娘的,这世间公道自在人心,就算世人看不到,我娘还在地下等着你呐,到时候看你有啥脸面见我娘!”
周老二这句话可谓是狠准毒,他刚一说完,周老爷子气的粗喘了两下,然后两眼一翻,厥过去了!!
“爹……”上房的人一阵手忙脚乱,周老二抱着周颐出了老房。第二天,就请了族老和村长重新写了分家契约。
地和银子都当面还给了上房,同时也写明了,二房的养老费只给着老爷子和周母,其他人不能沾惹,除了这些,上方不得再以任何理由向二房要任何东西。
上房的人都喜笑颜开,六亩地啊,每年会多不少收成,还有二十两银子,至于周老二另外补充的那一条没人放在心上,都心想着现在写在了纸上又怎样,到时候死皮赖脸的赖上去,周老二也拿他们没法子。
这天周老爷子倒是格外安静,脸上一片晦色,似乎是被周老二的话吓住了。
解决了这件烂事,二房恢复了平静,金秋去的快,很快寒冬来临,这给周颐上学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来去书院的路上,积雪覆盖了整条路,哆哆嗦嗦深一脚浅一脚的,周颐穿的又多,像圆滚滚的包子,一倒在雪地里就起不来了。
周老二背着送了几次腿也受不住,他本来就有暗伤,现在这么一冻,晚上连睡觉都在痛。
“爹,买辆马车吧。这实在没法子了。”到书院后,周颐拍了拍身上的雪,一脸心疼的看着周老二。
周老二答应了,其实之前就准备买,但马车是紧俏物品,一时半会儿并没物色好,现在看来是要抓紧了:“我今天去牙行看看,贵一些也认了。”
“嗯,爹那你小心些,娘给你绣的护膝带上了吗”,周颐觉得自己越来越有老妈子的潜质,总是操不完的心。
“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父子俩道了别,周颐走进教室。天冷,又是小孩子,都贪恋温暖的被窝,这会儿教室里并没来多少人。
“周颐,你来了!”正在看书的孙竺主向周颐挥手。
“你来的这么早啊。”周颐也回了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搓了搓手,待双手稍微暖和一点儿后,周颐拿出三百千开始默背。
练了这么久的字,他最大的收获就是能快速的集中精神,全神贯注,周颐很快沉浸在书里,直到被人推搡了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
“喂,你没听我说话吗,这么冷的天,竟然连汤婆子都没有一个,真是寒酸啊,要不要本少爷资助你一个啊!”一个穿着毛绒,双手揣在怀里捂着汤婆子的小孩儿拽拽的看着他。
这小孩儿叫郑知,是临近南苑府城的江阴人,如果说大越朝在科举上还有能与两苑府城勉强较量的地方,那就是江阴了。
郑知是大家少爷,不清楚家里做什么的,反正看他住在书院里,身边却带了好几个狗腿子服侍,来头应该不简单。本来他是要去府城的白鹭书院的,但谁知那里名额满了,他爹便把他送到了这里。
如果说两苑府城是地狱考场,那广安县就是地狱中的地狱,每年的考生质量在大越朝都傲视群雄。即便是考童生,想要在广安县出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是只要广安县的考生考过了秀才,再和其他地方的人同台较量的时候,那战斗力简直爆表。两苑府城下辖二十三个县,而每届考上举人的名单里,广安县独占三分之一。这质量何其恐怖就可见一斑了。
因此,虽然广安县只是一个县城,但这里的书院却受到各地学子的青睐。
周颐叹口气,他实在没有和这小屁孩打嘴仗的心思。
“怎么,我说话你竟敢不回?”郑知瞪大了双眼,活脱脱一个小魔王。
小小的蒙学班上,三十个学生,广安县的学生占了六名,江阴占了四名,其他的全是零零散散来自各地的学子。
别看都是小孩子,也隐隐形成了几个“势力。”江阴的以郑知为首,广安县这边以杨不凡为首,其他地方的学生也各自组成了小团体。
郑知尤其喜欢找周颐的麻烦,因为他从小到到就被人夸赞聪明来着,但是进了蒙学班,先生夸奖周颐次数却最多,这让他一直都是领头羊的郑知受不了了,小孩子嘛,才这么大点儿,又不像周颐装着一个老腊肉的灵魂,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呗。
他就时不时的嘲讽周颐,但每次都被周颐怼得哭兮兮,他身边的几个狗腿子要讨好少爷,说要帮他报仇,郑知倒是没答应,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让下人找回场子算怎么回事!
其实周颐并不讨厌郑知,这小孩儿除了被养的有些心高气傲外,本质并不坏,有时候逗逗也挺好玩儿的。
见他又来找虐,周颐自然也不客气:“难道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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