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大羌使者来朝,微臣自知人微言轻,说出的话可能很不成熟,但看着皇上您为大羌使者如此烦忧,微臣想,就算说出的话不成熟又怎样呢,我也要试一试,如果能够对皇上,对我大越百姓哪怕是有一点儿帮助,微臣就算死,也不足惜了,后来看着大羌使者对皇上您如此不敬,微臣心里怒火喷涌,便不顾自己的身份,跳出来说话,满朝的文武大臣谁都比我有资格,微臣自知没有规矩。本以为皇上您会降罪与我,却不曾想,您竟然升了我的官,如此厚爱,微臣只怕肝脑涂地也不足以为报。”
周颐说着眼眶就红了,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是我那日自己没规矩,搏了各位大人的面子,我也知道,这次的差事会非常不容易,那些大人可能想给我一个教训,我也理解,只是皇上,微臣担心这一去,便再也见不着皇上您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在微臣的心里,既有皇帝的无上威严,又有父亲般的慈爱,所谓君父,大抵就是如此吧,故此才想在临走前拜别皇上……”说罢将身子伏在地上,还一抖一抖的,似乎在轻轻的抽泣。
崇正皇帝这些年被人拍了无数马屁,早已练就了水火不侵的金刚身,但以前对他说那些话的官员无不是官场的老油子,即便看着再真诚,皇帝也不会轻信。
但周颐不一样啊,周颐是一个才进职场的菜鸟,他又是长于农家,哪里见识过这些明枪暗箭呢。
崇正皇帝看着周颐的后脑勺,心想这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呢,这个涉世未深的年龄哪里来的那些官场混惯了的人油滑呢,自然是谁对他好,他就真心相待,想到自己几次提拔周颐,周颐对自己感激涕零也就不足为怪了。
看看这孩子多单纯,连知道那些大人想要给他一个教训都说出来了,这要是混了官场的人,就算心里再恨不得咬死对方,也要在自己面前说对方的好话,以显得自己光明磊落,就算真的要下套,也只能在言语间隐晦的提起。哪里会像周颐这般,这么大咧咧的就说出心里话。
想到这里,崇正皇帝心里已经将周颐的话信了大半,这是个心怀赤诚的孩子啊!他站起身,走到周颐身边,将他扶起来。
周颐这会儿还在流眼泪,眼眶红红的。
被皇帝扶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泪:“皇上,微臣平日里不流眼泪的,您别认为微臣喜欢哭……”
崇正皇帝被周颐的话语逗笑,“是不该哭了,再过几年就要行冠礼了。”
周颐有些羞涩,忙用袖子不停的在脸上擦。
皇帝唤来内侍,对周颐说道:“去洗漱洗漱吧,有什么委屈等会儿再给朕说。”
“皇上,微臣,微臣不该说这些的,让皇上为微臣劳心了。”周颐一脸惶恐。
崇正帝笑着摆了摆手:“去吧,不是说朕是君父吗,虽然是皇帝,但也是父亲,对着父亲,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周颐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哽咽道:“皇上,微臣何德何能,能得您如此厚爱?”
崇正皇帝挥了挥手,“去吧,你一片赤诚,怎就当不得了?”
周颐这才跟着内侍去了隔壁洗漱,等他回来后,虽眼圈还有些红,但到底不是涕泪横流的样子了。
崇正皇帝叫人给周颐赐坐,搬椅子进来的还是那位通传的公公,他眼里带着惊奇的看了一眼周颐,嘿,这小子,给皇上喂了啥mí_hún_yào了,明明皇上刚刚才发了一通脾气,现在看着周颐眼里竟然带着……慈爱?
要不是地方不对,这位公公恨不得揉揉眼睛,那端着一张慈父脸的人真的是皇上?皇上可是连自己的几位皇子都难得应付的人啊……
这位公公退出去的时候,看向周颐的眼神里已经带了敬畏。
周颐坐在椅子上,微微的吐了口气。
这样子被皇帝看去,眼里的笑容又浅了一分:“怎么,说是将朕当作君父,朕看你还是害怕的很啊。”
周颐没有站起来,只是摸了摸脸,浅笑着道:“皇上,您毕竟是皇帝,我就算再怎么大心脏,又怎么可能将您真的当作自己的父亲,您是九五之尊,就要受天下人的敬仰,微臣心里将您当作父亲,面上视您为皇帝,这才是为臣应该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还很会说漂亮话。”崇正帝眼里浅了一分的笑意立刻变浓,指着周颐大笑道。
“皇上,这都是为臣的肺腑之言,哪里是漂亮话呢!”周颐小声反驳道。
要是别人敢这么说话,早被崇正皇帝叉出去了,不过这会儿他看周颐正顺眼,就连周颐这不加修饰的小声反驳,也被他看成了少年的赤诚之心。
“行了,给你一份脸面,你还敢开染坊了,说说吧,找朕到底所为何事?”
周颐就有些不好意思:“皇上,微臣确实不是单纯的来向您拜别的,我是想向陛下求一桩差事。”
“哦,是何差事,你刚刚领了钦差的事宜,还能抽身作别的?”崇正皇帝发现周颐说话有着不加城府的直接,但和他说话又会感到很愉悦,也乐的多和他说几句。
“皇上,微臣想向您讨一份圣旨,当咱们大越时报的主编。”
“何为时报,何为主编”崇正皇帝皱了皱眉,这两个名词他听都没听过。
“皇上,这时报就是将天下间所有的新鲜事汇写在一起,每日一发,让老百姓都知道咱们大越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当然不拘什么,可以是好的文章诗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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