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潺潺眸中渐渐恍然,听他继续道:“我吃下了言灵蛊,立下了誓言,绝不纠缠你见你,不会与你相爱不会跟你在一起,但是我钻了空子,我说若违誓,便叫我万箭穿心痛不欲生,你看,只是痛而已,没有死对不对?”
江星礼轻轻一笑,“爹被我骗了,我从中蛊的那一刻开始,痛苦就没有一日幸免,可我甘之如饴,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断了心思,本该断了不是吗?那时我一无所有,怎么与你相配呢。但是越痛,我就越清醒,我就是要与你在一起,只与你在一起,怎样都不会分开。”
“我很感激它,如果没有蛊虫时刻提醒我,或许我真的就在九转寒功的驱使下暂时忘记了对你的情意,但我没有,我没有使你像当年的医神那样痛苦,潺潺,我不是尸魔,你也不是医神,你我之间,绝不会有断绝的那一日。”
“因为我不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此生你我都要绑在一块,生死都在一块。”
她轻轻抱住了他的脖子,“是我太笨,没有早点察觉你的不对,明明你失踪出现之后,就有那么多反常,明明在地下桃源的时候你表现的那么痛苦,但我竟然没有发现……”
他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那时候那么紧急,怎么能怪你呢,而且,我骗了爹,合该我遭受惩罚。”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陆潺潺趴在他肩头,“那我们等把杀害高大侠的凶手找到,就去找我爹好不好?”
“……我出来时,爹曾经再三嘱咐,让我千万不能告诉你他的下落,更不能带你去见他。”江星礼叹了口气。
偏头看着她,亲了一口她微白的唇瓣,“不过岳父大人跟娘子大人,当然是听你的了,还望娘子到时多多护着你的大君点。”
陆潺潺噗嗤一笑,“那…勉勉强强吧。”
*
当天上午江星礼就把她送回来了,两人又腻了一阵,陆潺潺才把恋恋不舍的人赶走了。
坐在桌案后笑了一阵,才招手让彩月进来,“让你调令暗卫,调过来了吗?”
“已经调过来了,今天晚上就能到。”彩月说完,有些犹豫。
陆潺潺抬眸瞧她一眼,“有话就说。”
“姑娘,我听到了一点消息……”她咬咬牙,“有人传言,宁神心法在您手中。”
“姑娘,传出这消息的人定然居心不良,我已经下令让人去查了,您要不要先回姜城?毕竟那儿才是我们的大本营,明山这里聚集了太多武林高手,对您很不利啊。”
轻轻挑眉,锦蓉效率果然很高,“不必了,消息是我让人传的,不然,我为什么要你调影卫过来。”
彩月一愣,见陆潺潺自顾自在书桌上写着什么,竟然半点不慌张,摸摸头,莫不是这事是个小事?要不然姑娘这么镇定呢。
她糊里糊涂的出了门,只是刚迈出门,就见赵平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远远地人便往地上一歪,眼中含泪,嗓音嘶哑。
“姑娘,我娘她……没了。”
“啪嗒----”细细的毛笔坠地,陆潺潺唰的抬头。
彩月微微张口,好半晌才听到她细若蚊呐的问询,“什么?!”
猛地站起身来,几步往门外奔去,跨门槛时腿一软,彩月急忙把她扶住,“姑娘!”
她扶着门框,深吸了两口气,“你刚刚说什么?”
赵平生呆呆的,眼泪不住地流,“我娘她……她,死了。”
指尖扣进了门框里,陆潺潺撑着发软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过去,俯下身,声音低低的,又问,“你说谁?”
赵平生昂起头来,看见她眼底的荒谬,抽搐着唇角,哽咽着,“您的奶嬷嬷,我娘,李雁至。”
“姑娘!”彩月一阵惊呼,急忙把天旋地转的陆潺潺抱在怀里,“姑娘你怎么样?我这就找大夫去。”
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陆潺潺勉强撑住,本就失血过多身子虚,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甚至有种在做梦一般的错觉。
“在哪,带我去。”她轻声道,缓缓直起了身。
等一行人急匆匆的到了明山后山,一群武林人士已经围成了圈,圈中是方同抱着李雁至沉默的背影,旁边站着一袭玄衣的男人,面上罩着半面,只有一双眼睛看不清神色。
“昭玉公主来了!”有人喊了一声,人们纷纷让开,不少人露出了看好戏的眼神。
彩月赵平生一人一边扶着陆潺潺过来,江星礼一下看过来,眸子黑沉沉的,脚下往前一步,他轻声道:“不是我。”
顿了顿,又道:“对不起,我没来得及。”
他不得不慌,对陆潺潺而言,李雁至是相当于母亲的存在,他知道她相信他,他怎么可能伤害李雁至,但是他不能确定她会不会原谅他没能救下李雁至。
“呸!你这魔头到这时候还在狡辩!”
“可笑,果然是魔教魔头,谎话连篇!安乐郡主,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你快快将你看见的情况道来,揭穿这魔头!”有人忍不住跳出来。
站在一边神色无措的凤锦蓉揪着手指,陆潺潺神色黯淡,推开扶着的两人,来到李嬷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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