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酹在他们走后,抚了抚眉头,目光幽深,心里一声冷笑,不愧是老狐狸,把责任倒是推得干干净净。
出了长东大饭庄,江酹又马不停蹄赶去了易老居住的静园,易老是当地的大家,颇有名望,红尘客栈的牌匾就是他亲自赐字的,给酒楼增添了浓厚的文化氛围。
当初江酹来拜访易老时,易老是说什么也不肯题字的,易家是清流世家,骨子里有着文人风骨,一向不屑和所谓的商户打交道,是江酹一再劝说,解释着这座酒楼就是为文化而生,想借此来发扬传统文化,还带着易老去走了一趟酒楼,易老这才松口,亲自赐字,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易老把她叫去,指不定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静园修得别致,亭台楼榭,雕梁画栋,小院错落整齐,中间一条潺潺的溪流贯穿而过,拍打着岸边的玉石,发出悦耳的声音。
江酹刚一踏进静园,就看见易老拄着拐杖,脸色阴沉地责骂着:“江酹,你怕不是忘记当初承诺过我什么?”
江酹低着头,一脸歉疚:“易老,我当然没忘记,绝对不让红尘客栈蒙上污名,这是我的承诺。”
“说得好听,你做到了吗?”易老的拐杖在地上敲打着,语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江酹走上前去扶住易老,放缓了语气,低声安抚着:“易老,您放心吧,虽然现在外面传言纷纷,不过我一定会护好红尘客栈的。”
“哼”,易老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儿道:“都说无商不奸,无商不奸,要不是当初看你诚恳,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们这些商人有来往的,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别怪我小老儿亲自去摘匾额了。”语罢,拂袖而去,根本没再给江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见状,江酹只得离开了静园。
浦东医院。
洛明延,何宜冉,舒鸿,向冰,何家夫妇等一大群人围在洛中雄病房外。
洛明延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双手一直交叉握着,不说话,也没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垂着头。
舒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按了按,想借此给他一点力量,可他依旧没反应。
何宜冉的妆已经哭花,伏在向冰身上,肩膀还在不停抖动,其余人都是愁眉紧缩,一时间,病房外面一派愁云惨淡。
“医生,我爸怎么样?”洛明延见医生终于出来,一个箭步冲过去,焦急地问着。
“放心吧,按照这几天的检查情况来看,洛先生的病情已经渐渐稳定,不过他的心脏不大好,你们要注意,别让病人受到刺激,也不要让他太劳累。”又嘱咐了几句饮食作息方面的注意事项,医生这才离开。
洛明延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到病房内,看见洛中雄已经熟睡,替他掖了掖被子,在一旁坐下守着他,他定眼望去,才发现他的父亲鬓边生了这么多白发,平常他总是精神矍铄,威严十足,让人忘了他的年纪,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的父亲已经这么老了。
一时之间,百种滋味涌上他的心头,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在他眼眶里打着转儿,他却倔强的不让它落下。
病房外,众人见没什么大碍,一个个终于放下心,他们不好进去打扰,只能先行离开。
何宜冉见洛明延还在病房待着,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待在这儿,对着自己的父母求了好半天,才求得留下来的机会。
“宜冉,你中午没有吃饭,要不我们先出去吃点饭,顺便给明延带一点。”向冰一脸担忧地看着何宜冉。
何宜冉思索片刻,点点头,想着明延都不吃不喝一天了,再这么下去,身体肯定撑不住,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在他身后做好后勤工作,不能添乱,也不能倒下,于是跟着舒鸿和向冰出了医院。
病房内,时间仿佛静止,洛明延不知呆坐了好久,眼泪最终还是不争气流了下来。
他生下来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这些年,父亲虽然忙于工作,可从来没疏忽过他,他每年的生日,无论洛中雄在哪里,都会赶回来替他庆祝,平常人家的父子温情,豪门人家的富贵安逸,他全都占了,可他总是一个劲儿惹他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突然,一抹冰凉抚上他的脸,替他把那些泪珠一一擦拭干净,他抬起头,洛中雄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不复往日的威严严肃,此刻眼里尽是慈爱之色。
“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让别人看见了,多难为情啊。”洛中雄忽然出声,声音很轻。
“爸,您醒了。”洛明延连忙擦干眼泪,咧嘴笑着,看模样,就像一个没长大的男孩子一样。
“明延,你是爸的儿子,天塌下来,有爸替你顶着,你什么都不用怕啊。”洛中雄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却有着坚定的力量。
“不,爸,我已经长大了,天塌下来,我替您顶着。”洛明延哽咽地说出这句话,脸上依旧笑着。
洛中雄似乎很是欣慰,点了点头,然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88章 第六十二章 迟到的那人
第六十二章 迟到的那人
黑暗中,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噔噔噔”的声音在这间空旷的房间显得格外渗人。
床上侧躺着的那个男人听见声音,惊恐睁大了眼,双手握成拳头,然后一下子起身坐起来,对着黑漆漆的空气喊了一声:“谁,你们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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