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己!”
半夏被他这一声高喝,终于唤回一点点神智,她看着屈眳,咬住下唇,“我回不去了。”
屈眳听不懂她嘴里说的说的什么,忍不住凑近了些,“苏己说甚么?”
这话半夏不是说给他听的,她只是来回反复的说那一句,“我回不去了。”
或许有其他的办法,但是她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办。
半夏抬头,红肿的眼睛盯着屈眳直看。
过了好会,她又垂下头去。
“别哭了。”屈眳听不明白她方才说的什么,不过自从她投水被他就上来之后,一直郁郁寡欢。
“我回不去了。”半夏换了楚语,和屈眳重新说了一遍。
屈眳愣了一下,他盯着半夏,缓慢的开口,在思考她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回不了家了。”半夏伤心欲绝。
屈眳微愕,他抬手想要安抚她,可手举起一半,最终还是放下去了。
一时间,屈眳想笑。他从来就不想让苏己走,她没有在楚国寻个男子嫁了的打算,而且她父母也只有她一个,不想将她远嫁。一旦她回去了,就再也不可能见到了。
屈眳不知她为何会说出回不了家的话,可心里的雀跃却是实实在在。
不过他面上还是摆出了关切的神情,“怎么会?苏己的族人都在卫国,虽然卫国离楚国有千里之隔,但也不是回不去。”
这话只是安慰她,若是面前的女子当真顺势提出要回卫国,他马上能弄出好几个理由把她搪塞过去。
屈眳见过她归心如箭,已经做好了搪塞她的准备,可谁知她并没有提起此事,只是在那里坐着。
“苏己?”屈眳轻轻叫了一声。
半夏一头扎到他怀里,痛哭流涕。
屈眳抬手轻轻抱住她,轻声劝慰,“好了,好了。”
安慰人,还是安慰女子,对他来说还是头一遭,尤其怀中人哪怕隔着层层衣物,都能感受到躯体的柔软。
那和男子的刚硬完全不同,她的躯体柔的和水似得,似乎完全没有骨头。
他不敢乱动,手掌堪堪只在她的手臂上,至于其他地方,实在是不好触碰。
他心猿意马,却又不好乱动。正鼓起勇气,手往她腰间伸过去的时候。半夏一下从他的怀里抬头,然后伸手推开他。
半夏擦擦眼睛,睁着红肿的眼睛吸了几口气。勉勉强强把翻涌的情绪给压下来。
“苏己没事了?”屈眳心头涌上一阵失望,方才只差半点,他就能握住她的腰了。可惜……
“没事了。”半夏胡乱的拿袖子把脸上擦擦,“给你添麻烦了。”
“无事。”屈眳摇摇头,“苏己若是心里有事,可以和我说。”
半夏轻轻点了点头,屈眳定定看了她好会。两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室内一片静谧,突然半夏的肚子咕噜噜了两声。
她捂住肚子,满脸通红。
自从醒过来之后,她就没吃什么东西,就喝了一点水。之前情绪激动顾不上,现在稍许平复下来,就发觉到肚腹的饥饿。
屈眳倒是没有什么笑话她的意思,令人把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
一条烤鱼还有一碗米羹。
半夏其实并不爱吃鱼,觉得这东西很难做好,而且冒着一股很讨人厌的腥味。可到了这里之后,知道这里物资极其缺乏,除去贵族之外,很多平民甚至一辈子都不能允许吃肉。她也就把以前那些娇生惯养的习惯给改了。
她持箸去扒拉鱼身上的肉,见到屈眳眼带疑惑,才不好意思道,“我手上不洁,不敢直接去拿鱼肉。”
屈眳点点头。
她都已经在用餐,屈眳暂时出去一会。吃了东西,压抑住的困乏如同潮水涌上。她缩在床上睡了好会。
睡梦里是她现代的生活,早上七点爬起来上课,在练功房里排练,休息时候和同学讨论午饭和晚饭去哪家新开的饭店。同时盼着赶紧放长假,好回家吃家里的饭菜。
梦很长,最后是洞庭湖的游船上,一个几岁男孩子直直冲过来,把她撞了个人仰马翻。
半夏惊醒过来了。
旁边的侍女见着她醒来了,低声道,“苏己要不要喝点水?”
自从昨夜里她支开身边所有人投水之后,屈眳便下令侍女不可离她半步。免得她又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久睡之后,喉咙干渴的厉害,半夏点点头,她接过侍女递来的陶碗,一饮而尽。
侍女从她手里把陶碗接过去之后,就跪在那里不敢多言。
半夏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会。她撑着自己起来,让侍女给她换了一套衣裳,出去走走。
营帐挪到树木多的地方之后,炎热就少起来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冰凉。
半夏在河边找到屈眳的,屈眳在看当地的几个土著捕鱼。土著是真土著,不像屈眳等人这种衣着整洁,而是几乎全身□□,只是在腰间搭了一条布遮羞罢了。
半夏到的时候,正好有个土著弯腰收拾船上的渔网,两块屁股露出来。吓得她慌忙回身过去,还差点脚下滑了一跤。
跟着屈眳的武士听到声响,回头看到是她,笑起来,“苏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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