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孩子因为输钱出去偷东西来还债,最终被官府捉拿,乞丐夫妇四处借钱,也没能疏通关系,又该如何?”
“……”
“乞丐夫妇最终因为没有人能养老送终而露宿街头,草席裹尸,又该如何?”
“……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浅观他神色,分明是已经懂了。
她笑道:“夫君这不是已经明白了吗,弱小的人那么多,每天都在发生不幸的事情,哪能都管得完呢?人总要承担自己的不幸,才能在沿途的风景中收获自己的幸福。你说对不对?”
苏羽:“……”
总感觉她在绕我却说不清她在哪里挖了坑。
不对“不幸又怎么会是犯贱呢?”
程浅心里‘啧’了一声,道:“不幸不是犯贱,但把不幸当成通关的万金油,来逼迫别人来承担他的不幸,才是真正的犯贱。”
苏羽终于无言以对。
他心里暗暗疑惑着。
嫁进来前也不是没有探查过这位庆王的名声。传闻她心中有个白月光。但是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白月光也无法拯救她的无能。
嫁进来时已经充分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浅看他神色,心里就咯噔一声。
连忙笑着道:“看我,说起这不着边际的事情,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程浅,昨天刚醒,这一觉睡了三年,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还望夫君多多担待呀!”
苏羽收起那点疑惑,不是废物又如何?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庆王府拿捏在手里。
旋即十分自然的自我介绍道:“在下苏羽,原是相府三子,现今嫁入庆王府,已有一年。”
两个人自我介绍完,不由得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他妈都结婚一年了才来自我介绍。
好在程浅厚脸皮,把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都略过去。
道:“为妻我醒的匆忙,事先没有跟人打过招呼,恐怕让苏公子‘措手不及’了吧。”
苏羽顿了顿,忽略掉她话中的槽点。
她称呼他为“苏公子”,意思就是不满意这门亲事。正合他意。
至于那措手不及一说只怕是此人醒后在府上打探,已查探出这府上全是他安插的人手。故而以此讽刺。
苏羽面不改色:“哪里哪里,王爷多虑了,一年前苏羽出阁,王爷人缠绵病榻之中,未曾与我拜堂成亲,堂上却有人抱来鸡狗,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意,那时苏羽便是晓得,这一生的荣辱皆系于王爷一身之中。果然哪怕在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也应当尽到自己应尽的本分。”
程浅摸摸鼻子,笑的十分自然。
苏羽还想再说,忽然见门外有人经过,眼圈瞬间一红流下两行清泪来。
“如今王爷大病痊愈,真是让人心中欢喜,嘤嘤嘤……”
程浅:“……”
这是起的哪门子的幺蛾子?
心中正待疑惑,见一清秀小厮往前几步。
“给王爷请安,给王君请安。前院儿来了宫中的嬷嬷,说是圣上得知王爷大病痊愈,龙心甚悦,派人赏了礼品过来,烦请二位主子移步前院儿,以接圣旨。”
程浅这一脑子的疑惑就暂时被压下去。
苏羽从怀中抽出一方巾帕,害羞的不能见人的一般擦了擦眼泪。
“瞧我,一听王爷苏醒的消息,太过高兴,真是失礼。”
众人连声艳羡,王爷和王君夫妻感情和睦。
程浅:我简直见了鬼!
程浅心中对原身这个母亲还是有些芥蒂的。但架不住绫罗珠宝,通通往府库内送。
她一边做作的仰天长叹,感激母皇大人圣恩。一边又对来传话的嬷嬷嘘寒问暖,一张巧嘴口舌生莲。
王府众人纷纷侧目。
纵然这服侍的小厮仆役都已经被换过一批。但留下的终归不在少数,就算没有见过庆王先前的做派,总也听过她的名头。
苏羽皱着眉头看了她许久,越发觉得她与传言不符。
只是……
‘这做戏的功夫倒也不输于我。’
苏羽暗自哂笑着。
程浅这一番花腔打完,竟然觉得有些累了。
看来以往过年老是逃避家族聚会,也有不好的地方,都不知道跟谁耍贫嘴了,这功夫有些退化呀……
程浅看了眼苏羽,突然福至心灵的明白了刚才那个嘤嘤怪是怎么一回事。
啧,看来这也是一个双面人。
嬷嬷被她哄得心花怒放,不由得有些语重心长。
“十二皇女,这一病倒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开始长大了,能为女皇陛下分忧了,只是别怪老奴托大,有些人,清风吹过也就罢了,不要让他乱了你心中的涟漪,但有些人啊,注定是要陪你一辈子的,少年夫妻还要相互扶持才是。”
她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羽。轻声道:“庆王殿下也是大姑娘了,该有个子嗣了,十三皇女,十四皇女,孩子都会叫人了,这人只有辈分长上去,才会学着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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