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一件一件事情解释,于是道:“回母皇,儿臣昏迷那些时日,冥冥之中感觉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却看不清前路,只觉得腹中十分饥饿,恰巧那处有一老汉愿为我做些吃食,我便每日在他身边帮忙打打下手,日子久了便把他的手艺学来一二,儿臣醒来这段时间,总觉得那老伯收留我这么些天,他这份好手艺不能就这样默默无闻,于是便想着开一家饭馆将这手艺传播出去。”
她为自己编故事的能力点个赞,反正这个年代君权神授。料想皇帝也不会过多怀疑。
她继续道:“只是儿臣一昏迷便是三年,对许多人事物都已经生疏了,醒来之后只觉这京城繁华大变样,美易家铺子都红红火火,不愿出售,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可心的店面,恰巧这时碰到了安平王,变成喝酒的时候把这事儿和她说了,也拜托她帮我寻一个店面,没料想,我折腾的太过投入闹得满城风雨。”
女皇对着一番话不予置评。
只是笑了笑,道:“我儿真是长大了。遥记得当初你说几句话还结结巴巴,一副胆小的样子,如今也能这样侃侃而谈了。”
她笑容带了几分深意:“只是我儿到底还不够聪明,睡了这么久,却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睡过去的了。”
第17章 第 17 章
程浅抬起头脸上一片错愕。
是真错愕不是演戏。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人昏睡了三年,醒来之后没多久被人告知这件事情和你自己的亲生母亲有关系,是个人都会觉得崩溃。
虽然程浅严格意义来说不是她真正的亲生女儿,可这个时候也有一些崩溃了。
她犹豫迟疑道:“不知母皇有何见教?”
皇帝像是早知道她有这么一问。摒退了左右,让整个大堂只剩她们母女二人。
她笑道:“嗯,你不用害怕虎毒不食女,朕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只是这天下终归是朕的天下,有些人心怀不轨总是会起一些坏念头的。”
她这话就是在否认是自己下手。但是针对性却极强,几乎把矛头直接指向那几个有意夺位的子女身上。
或者说得更直白些,她根本就是在针对九皇女。
众人皆知皇太女和九皇女之间夺嫡之事已势成水火。但少有人知道皇太女便是女皇一手扶持的最佳上位人选。
女皇竟然这么说,便不会是指她一手培养起来的最佳继承人。而是在语言中便引导她向九皇女的方向想。
程浅低头,指甲掐进掌心里。
这和她先前预想的不一样。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既然要在女皇面前表现出自己痴傻的一面。便不会只是装装样子。
她复又抬头,这一回眼眸中已经满是盈盈泪水。
“母皇儿臣都懂的,您便直说吧,是大姐还是九姐?女儿都能接受得了的。”
女皇沉默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她这么不上道。但到底久居高位城府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这短些时候她便已经收敛好自己心神。
她笑道:“我儿这般岂不是要朕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割舍哪个,朕都于心不忍啊。只是洛儿到底是朕一手教养出来的孩子,她为人中庸不争不抢,奈何她这个年纪必定要扛起一定的大梁。至于溦儿……到底是朕亏欠了她。”
这一回女皇的言语更加直白,几乎要把答案递到她嘴边了。
程浅见好就收,也没真让彼此下不来台。
她眸光颤颤,一副受到了背叛的样子:“这又是为何?九姐对我一向不错,前些日子还把她的人借到我府上,为我扫除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呢!何况……”她这回真的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何况说起来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九姐关心呢……”
女皇:“……”
程浅这话有一种天真的恶毒。
几乎直白的说最后能登上皇位的人又不是我,程溦盯着我做什么。
至于该盯着谁……
女皇一手抚养长大的程洛自然首当其冲。
可她这话偏偏说的傻里傻气,让人没法判断她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言。
女皇正在为此举棋不定。
程浅这些日子的一举一动着实引人深思。她看着傻,但是一个真正傻的人是做不出来如此轰动的营销的。
可你如果说她聪明吧,对别人递出去的橄榄枝却视而不见。
似乎只有矛盾二字才能形容她这些日子的一举一动。
女皇到底是女皇,她忽然微笑着道:“前一阵子听说你带着你家夫郎回门,你刚醒来,这些日子也没来得及询问你,对朕为你提的这门婚事还满意不?苏羽也是一个温婉的良家男子,你没醒来那些日,朕特意选天下奇人异士,为你们二人合了生辰八字,他果然是个有福之人,你看你醒得这般快,还要多多感谢人家。”
程浅立刻做出一副不甚欢喜的模样:“母皇替我挑选的自然是好的,苏羽人特别善良,为了避讳瓜田李下,还特意将府中的人都换成了男子,无论什么时候都特别照顾我呢。”
她笑的更添几分傻气。
女皇:“……”
程浅一来这里就注意到了。苏羽在府上大批更换人手,名义上是避讳瓜田李下,实际上是将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虽说这些时日他的这些行为都已经成为了泡影。然而曾经做过的事情,想要查总是能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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