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抬头望了望府衙的大门,又侧首看向还坐在马车上的男人:“你不下来吗?你可是被告。”
卞惊寒也未说话,带了点轻功,从车架上翩然飞下,系了马车回来,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弦音眸光微闪。
尼玛,这就是他的态度?
到这个时候,还以为她不敢是吗?
还以为她会像所有古代女子遇到这种事情一样,为了所谓的清誉只会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丑不外扬、打落牙齿和血吞吗?
请就请!
两手稍稍提起裙裾,她拾阶而上。
卞惊寒稳步跟着。
在门口的时候,弦音停了停,回头看向他。
都到这里了,还不怕吗?
她一个现代女,并没有觉得贞洁、清誉这种东西值得要死要活的,但是,她却知道,不让自己大楚王爷的身份暴露,对这个男人现在来说,很重要。
见卞惊寒已行至跟前,她将头扭回的时候,对方终于开了口:“确定要进去吗?”
弦音冷冷勾了勾唇。
果然,怕了是吗?
再次回头,刚准备张嘴说话,一抹亮紫入眼。
卞惊寒手里拿着一块叠好的亮紫色的上好蚕丝布递给她:“本王将你告状的证据也准备好了。”
弦音怔了怔,莫名,伸手将蚕丝布接过,抖开。
亮紫色的中间,一抹殷红触目刺眼,弦音瞳孔一敛,也气结难当。
她自是知道那是什么血!
麻麻滴,这个男人到底还要脸不要脸?还以为问她那句话,是要跟她求情说好话了,结果,竟是将这么个东西给她。还说什么,将她告状的证据也准备好了。
这是他一个强女干犯该有的姿态吗?
咬牙,她忍了忍,才让自己没有发作出来,五指却是紧紧将那块桌布攥住,攥得指节泛白。
好,既然你准备好了,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你一番心意?
愤然将桌布拢进袖中,她举步走到门边上的大鼓前,拿了鼓槌,抡起就敲。
很快就有衙役出来,她告诉衙役,自己要告状,衙役打量了一圈他们两人,便将他们带了进去,说知府大人在会客,让他们等一下。
在大堂里等了好一会儿,才升堂。
等待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讲,弦音坐在那里不吭声,而卞惊寒则是沉静如水地四下环顾,不时瞥她一眼。
衙役手执水火棍左右林立。
好在弦音在张山的县衙呆了数月,早已对这些司空见惯,还记得第一次升堂的时候,她虽在屏风后面,都有些被衙役们又是敲地,又是喊叫的架势吓到。
知府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襟危坐于前方,威严目光扫向他们二人,惊堂木一拍:“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弦音这才想起这茬,毕竟没跪习惯。
连忙拂了裙裾跪下。
包括知府,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转到弦音边上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
男人垂目看着弦音,弦音没理他,有本事你说自己是大楚王爷呀,可以不跪。
默了片刻,男人也撩袍跪下来。
上方惊堂木再次一拍:“下跪何人?状告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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