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绯月交给路朝天的正是她和千默捣鼓了一个多月的黑火药,只是在给他们的时候是把硫磺、硝石和炭粉分别隔开放在一个箱子里的。光是箱子的防水他们都弄了很久。最后还是她把现代橡胶的原理说了一下,千默找到了一种树脂代替才完成的。
“主子,这里是半成!”路朝天显然猜到了月圆那天自己带着人下水放的那大箱子。小半成,已经是三尺多高的水柱。再放大二十倍……他猛地抬头,“主子?”
九卿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凭他的聪明,从今天所见和听路朝天所说,他已经猜到了他们可能会见到的场景:“你们!”他突然想到一个场景,心中的惊涛骇浪让他不由喘起了粗气,“地火喷发?地火喷发!是你们……是你们!”
“不是我们!”骞绯月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她知道今天的一幕触动到了他心底对死亡的恐惧。但是她不希望他害怕恐惧。
“可是……”九卿的眼睛里似乎带着火光,那是他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漫天的大火一下就把他吞没了。
“十月初十?”
千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让九卿不由疑惑地转过了头,是啊,十月初十,那是自己的忌日。
骞绯月走了上来,看着九卿低声说道:“死过一次的人,能再活着,所有的日子都是赚到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日子,你想好了吗?”
九卿看了骞绯月一眼,没有再说话。他看着那海面上正在慢慢消失的一圈圈水纹,摩挲着手上的指环,是爆发?还是归于平静?
“路朝天!”骞绯月用不响却坚定的声音喊了一句,“看清楚了?”
“嗯……”路朝天的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
“可怕?”
路朝天抬起眼睛,看着还在一边露出迷茫思索着的九卿,突然展颜一笑:“哈哈哈哈!路朝天,没选错主子!”
千默和骞绯月听到这样爽朗的笑声,心里因为九卿的一点点抑郁也一扫而空。是啊,他们也很高兴,实验很成功,这就意味着他们占领硝石矿的第一步已经顺利迈出了。
至于九卿,他们也知道,他需要时间。
“路朝天,”千默的脸上也因为骞绯月的笑容展开了颜,“九月初九之后,跟我们走。”
“是主子!”路朝天毫不犹豫地回答,“去哪里?要带人吗?”
“去……河西道,嘉州!”
“嗡——”路朝天感觉自己一阵耳鸣,他听到了什么?他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千默,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他需要一个肯定,他没有听错。
“嘉州!”千默又说了一遍,“一起去!”
“主子!”路朝天“咚”得一声跪了下来,低下去的脸上,眼眶已经通红。这两个字,对他的意义,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千默和骞绯月对视了一眼,他们今天来,不止是为了试验,也为了告诉路朝天这个消息。一个多月了,他们派去嘉州的人终于传回了消息。路途途的事,有了眉目。
“以后的路,能走多远,就看接下去的时间了。”千默深深地望了一眼路朝天和九卿说道。
船回到月亮湾,石桥和萧柯艾已经在岸边等了一会了,看到他们回来时,两人关切地走上前。路朝天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异常,只是眼底到底是多了一丝兴奋和满满的希望。
“小可爱,跟我来!”他大手一挥,带着萧柯艾往岛上走去,找到途途,然后他们的路,才刚开始!
“九叔,你怎么了?生病啦?”九卿有些失魂落魄的神色引起了石桥的关注。
“石桥,九卿就交给你了。”骞绯月跟他们交代了一句就和千默回去了。试验成功,剩下的时间他们也要着手准备起来了。
“恩恩,放心吧!”石桥朝着他们挥挥手,然后凑到了坐在一边大礁石上发着呆的九卿身边。他第一次在九卿的身上感觉到悲哀的气息,害得他也有些沉闷不敢开口,只坐在他身边拿着贝壳在石头上画着画。
“石桥,你从哪里来?”
“我不知道啊!”石桥歪着头,“不记得了。”
“那你爹娘呢?”
“爹娘?”石桥摇摇头,“也不知道啊,不记得了。”
……九卿此刻很想找个人聊天来抒发下心中的情绪,可是石桥的两句不知道、不记得,一下就把天聊死了。
“那你记得什么?”九卿扶额,他以为石桥这几天不黏着他了,是终于转性了,原来一切只是他想多了。
“我记得九叔啊,记得千头儿,月姐姐,还有路叔叔……”
“……那小猴子哪里可爱了,一副尖嘴猴腮、溜须拍马的样子。还有,为什么我和路朝天就是叔叔?那小猴子就是哥?”
“大家都叫他小可爱啊!”石桥不以为然,“因为你们年纪比较大啊!看,你们都长胡须了!”
九卿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啊——这胡渣啊,怎么来之前忘记刮了:“等我把胡须刮了,你也叫我哥!”
“不行,我爹说了,小孩子要尊老爱幼!”
“你不是不记得你爹是谁吗?”
九卿刚说完就看到石桥的脸拉了下来,他有些闷闷地拿着手上的贝壳一下一下划着石头,浑身散发着“我不开心”的气息。他突然有些不忍心,自己刚才是无心的,只是顺口这么说起了,好像让他伤心了。
“……额……我……”
“我是不记得我爹是谁了,”石桥停了手上的动作闷闷地说了一句,然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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