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把片子拍完了。魏总挥一挥衣袖,表示自己还有很多大事要办,就走了。众人垂手恭候魏总离去之后,腰杆才算挺直了起来。
范晴和赵总客套几句,就往外走。没走几步,看见刚刚的摄影小哥冲她跑过来,对她说:“范工,刚刚拍的照片我发给您先过目一下。您满意的,我再发给他们挑。”
范晴意外,看不出这倒是个机灵孩子。摄影小哥看出自己这殷勤奏了效,不失时机地递上名片:“范工,我还有个小小的动画工作室,您公司需要做动画效果图可以找我。保证出活儿快,价格低。”
范晴接过名片,随口敷衍:“那你够忙的呀。”
摄影小哥嘿嘿一笑,说:“没办法,干一样养不活自己。不像范工您这么优秀啊。”
范晴对这个恭维十分受用,同时也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生存不易。其实她自己也不过才毕业五年,但因为拼劲大,做得项目多,总有一种自己已经是江湖前辈的感觉。
第五章 朋友间的时差
回到办公室,大老远就看见梅总坐在向工的座位上奋笔疾书画草图,嘴里还好为人师地讲解着:“风车型的平面就很好嘛!我在深圳就见到很多。通风好,每个屋子都能看到绿地景观,好卖的很!”
若问建筑师最怕的甲方排行榜,爱画图的甲方肯定能排进前三名。想当年,学生们建筑系毕业以后,设计能力强的,往往都会第一时间被各大设计院和设计公司抢去,培养做未来的主创设计师。设计能力一般,但热爱做设计的,至少也会去个普通的设计公司好好锤炼一番。实在是设计上没兴趣不想画图的,很多人就进入地产公司,做了甲方。
但建筑学是个很会洗脑的专业,五年几十个大大小小的设计做下来,看见平面就要画几笔的毛病已经深入骨髓。建筑设计说到底也是一种创作活动,做得再差的人,对自己的设计都有点敝帚自珍之感。而且,越是水平低的人,越是无法客观评价自己。所以很多甲方本来是不想画图才进的地产公司,可当了甲方之后,有了指摘方案的权力,渐渐产生错觉,觉得自己设计能力已然爆表,再努努力可以当上大师了。这时候他们对建筑设计的热爱之炙热,就仿佛人到中年找回了初恋。
梅总正是这么一位老房子着火型的甲方。曹工深知范晴心高气傲,加上梅总的项目也没什么潜力,是一个两栋塔楼的返迁房小区,做不出花来。所以名义上说是范晴的项目,实际上每次都让向工去接待。向工是山西人,脾气如同他的口音一样绵软,甲方说什么就是什么。自从进了建筑系,他的外号就是相公。向工和范晴是同一届毕业的,但他一贯得过且过,不那么上进,设计上就只是过得去而已。这样的建筑师虽然不能挑大梁,但放在团队里也是个中坚力量。再说向工还是个男性,加班出差都比较方便。
面对梅总屎一样的草图,向工做惊喜状,谀词如潮:“真的!这个平面好!您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梅总您见多识广……”
梅总龙颜大悦,运笔如飞,埋头做起方案来。画得正起劲,手机响了,秘书提醒他下午三点开会。梅总恋恋不舍地放下草图纸和墨线笔,对向工说:“就照这个思路做!”
梅总走了,有同事开玩笑说:“向工,你这个项目倒是好做,甲方替你画图。”
向工发起了牢骚:“这梅总不知道又从哪个杂志上看见了什么新户型。可是深圳和北京日照、抗震、采暖都不是一回事,能直接照搬吗?”
向工的牢骚可不是随便发的。别看向工性子绵软,要涨工资的时候可不手软。他一叫苦,下一步就是嚷嚷加薪。
范晴只得走过来,和向工商量了一会儿,把梅总的草图里勉强挖掘出了一点合理的部分,改到了新方案上。
随即曹工又叫范晴去商量一个新的邀标要不要做。一般来说,曹工不拒绝邀标,毕竟这是甲方的面子,轻易不能驳。何况这个项目不错,好几家不错的设计院都去参加了。虽说中标人很可能已经早就内定了,毕竟这是个熟悉甲方,锤炼队伍的好机会。
曹工犹豫的地方在于这个标虽然有保底费,但是低了点,只有五万块,还要做全套效果图和动画。惯用的效果图公司,一个角度就要两千五,整套下来要将近两万。而且合作久了,他们对老客户也有些懈怠。因此曹工有点拿不定主意。
就这么忙碌了一天,直到晚上快八点才下班,这还是手头没有新项目的状况。范晴不喜欢一个人在外面吃饭,就在便利店买了份关东煮,热乎乎地抱着回家吃。到了家里,换上宽松的睡衣,捧着关东煮,打开电脑,打算一边吃,一边看建筑资讯。
抱着关东煮,看着电脑舒舒服服地吃着,钱大卫的信息发了过来:我刚刚下班,一天都没顾得上和你联络。明天中午可否一起吃个简单的工作午餐?
范晴这才把钱大卫想起来,连忙答应了。本来范晴中午最不耐烦花时间吃工作餐,但有了以前那次被人“横刀夺爱”的惨痛教训,这次她可不会轻易再把钱大卫给晾凉了。虽然不知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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