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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是得说啊。
殷商把苏泽浅扯进了酒店房间,首先表明自己是在就事论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更不可能是挑拨离间。
苏泽浅被他这番话说得表情凝重,非常严肃的表示自己明白了。
于是殷商对他说了李木的猜测。
殷商讲述的过程里几次停下观察苏泽浅的神色,但实在没法从面无表情的年轻人脸上看出什么来。苏泽浅表现得很平静,每次殷商停下,他都会用冷静的语气催促他继续。
等殷商讲完,苏泽浅缓慢的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他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李木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不光是养老院,王老师,还有莫洵在接触到天师之后的平静表现都是疑点。
最让苏泽浅在意的是,莫洵的饮食非常有问题。
莫洵不肯吃饭是苏泽浅学厨的初衷,年轻人对这一点有非常深刻的体会,他从没见过莫洵主动吃东西。如果他不动手,莫洵绝不会在家里开火做饭。
苏泽浅的记忆力很好,他清楚的记得,刚从孤儿院被莫洵带回去,自己年龄太小还不会做饭,莫洵都是从外面打包外卖回来,而且从来都是一人份。
那时候莫洵总是说自己在外面吃了,苏泽浅也没怀疑,后来渐渐长大,和莫洵接触得多了,央着莫洵和自己一起吃,他也只应付性的塞两口。那时候苏泽浅以为莫洵是挑食——到殷商对他说那些话之前,苏泽浅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现在想想,或许除了自己逼着莫洵吃的那点东西,男人真的是什么都不吃。
不好好吃饭,又大量的喝酒,莫洵每年的体检指标依然优异——这可能吗?
他从没见过自己师父锻炼,可莫洵一身精肉却是从自己第一次看他时一直保持到现在,每天伏案作画能画出腹肌来?
当局者迷,如果不是殷商点破,苏泽浅绝对不会发现莫洵不寻常的地方。
所以他说谢谢。
殷商松了口气,高兴起来:“咱俩之间,还用得着谢。”
苏泽浅敷衍的勾了下嘴角,突兀的问道:“真的有人能做到辟谷吗?”
“有。”殷商回答,“但那已经可以算半仙了,一般见不到。”苏泽浅问得突兀,殷商自然会把“辟谷”往刚刚提到的莫洵身上靠,年轻的天师给出专业的参考意见:“一旦辟谷就不能再沾一粒米,否则秽气入体就前功尽弃,又得重头来一遍。”
莫洵不可能是半仙。天师的记录里从来就没入世的人仙,好不容易半只脚跨进仙界,那些家伙们全躲在深山老林里等着飞升呢。
如果没有强烈的成仙**,更不可能修到辟谷。
“那么,”苏泽浅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这句话来,“有没有可能不是人?”
虽然没有主语,但殷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能化形的精怪非常少,愿意入世的更少,入世又能不漏破绽的几乎没有。”殷商否定了这个选项,入世精怪就算不是离群索居,也绝不可能和谁深交。
“剩下的就只有鬼了——”
苏泽浅插了一句:“那神呢?”
殷商笑:“以鬼之至灵者为神,我们这个时代,鬼就是神。”
苏泽浅脸色变了。
殷商连忙道:“你别急,听说我说完。不管是大鬼小鬼,都是没法在大太阳下行走的,莫老师没在夏天中午出过门?”
殷商看见苏泽浅缓和了的脸色,笑道:“所以啊,莫老师只可能是个不显山露水的天师,当然,他更可能只是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普通人。”
“休息会儿吧。”殷商最后说道,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松了口气,“晚上是场硬仗。”
久无人住的别墅阴森无比,在月光下阴惨惨的让人心里发寒。
苏泽浅拿着他根本不会用的剑,走在队伍中央,突然觉得黄道士的话其实是没道理的,上次他和殷商又不是半夜来的,黑雾不照样出现了吗?
他和殷商的攻击给黑雾造成伤害了吗?吞噬了灰雾的黑雾不该更加壮大,为什么会消失呢?
最根本的问题是黑雾从哪儿来,这栋房子里本该只有动物的怨气。
别墅里没有开灯,云飘过来遮住月亮,客厅暗了下去。鸟鸣蝉噪,草木窸窣,在一片黑暗中变得诡异冰冷。
王老和白站在能看见别墅的一个小山头上,老人家笑眯眯的开口:“我以为你不喜欢苏泽浅的啊,怎么,不放心了?”
白冷哼一声:“我关心的是那只黄皮子,如果今天什么都查不到,我就吃了它。”
“它哪里惹着你了?”王老不知道硫磺粉的事,只觉得白最近火气特别大,“说起来莫洵真不来?”
“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夜晚的大山中有无数黑暗之处,但黑到不见五指,连时间空间都被混淆的地方,只有一处。
黑暗中有光,如扎根地底的藤蔓般沿着不可知的峭壁向上攀升,没入头顶黑暗的无尽苍穹。
光线细而长,盘根错节,细细的线条中银、黑二色交替流动,远远望去就是一副时不时闪下光的巨大图案。
遮天蔽日的图案是座大阵,莫洵站在一角,渺小的如同蝼蚁一般。
辛勤的蚂蚁在编织他自己的图案,黑白二色的画阵之外,一座暗金色的符阵也已经覆盖了不小的面积。
黑白符阵玄奥不可逼视,暗金色的则瑰丽繁复,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
黑暗中有一道声音隆隆响起,带着来自深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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