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身子不舒服?”灯火未亮,他只得轻声问,黑暗中仔细瞧着她的神色,却并无毒瘾发作时的喘息和涕泗横流。这些日子他对她的习性和毒瘾发作时的状态了解得透彻,今夜与往常不同。
然而,百里婧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去问去试探,她的腿脚伤未好透,尚有些不利索。可习过武的腰肢比寻常人更软,她轻而易举地弯下腰,柔软的唇瓣覆住了君执的唇,竟做了那主动之人。
君执一贯喜欢掌控,这般被她掌控的局面着实太少,这回却在她的手段里失了分寸,她以他曾经伺候过她的法子,对他做着同样的事。不过,与他相比,她虽青涩笨拙,却又厉害得多。
“婧儿!”君执一声低喝,她却仍旧没有止住,君执的神识几乎被她击垮,闭目后仰,浑身紧绷,痛楚异常。
然而,君执的性子哪里能惹,他已被她逼疯,逼得方寸大乱,不等百里婧再次吻上来,他已是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瓣……
一切都已失去了控制,他和她。
情事上,女人永远是弱者,哪怕她点的火再旺,烧起来时她也是最无力的那个。
经由一番如火的疼爱,百里婧不胜绵软地偎进君执怀里,咬着他的耳朵轻叹道:“君执,你最好看……”
这声音,软绵绵的,却真真切切,简直像穿肠毒药,不,简直就是君执的mí_yào!
他知晓她是“取次花丛”的毒发作了,因而什么都不记得。那些仇恨与欺骗,绝望与决绝,通通忘了个干净,天地间唯一记得的只有他君执最好看……
“小心肝儿,我太想你,天天都在想你……”君执情难自禁地道出动人情话,仿佛身上这女人是他失去已久的灵魂,她只在某些夜里忽然复活,来与他纵情一场。
那么多她,听话的,顽固的,执迷的,任性的,唯独只有这一个迷失的遗忘所有的她,最爱他。
所以,他也如此爱她,如此想她,不是敷衍的以情控制毒瘾,他只愿与她融化在一处,永生不分离。
那一夜有多长,君执不知,只知他将他的爱和欲一遍一遍地说给她听。
若爱着一个人,她不爱他,那便是苦恋,每一日苦涩多过甜蜜,对彼此皆是折磨。若爱一个人,她也爱他,那该是多完满的事。
第二日醒来,君执对着她清醒过来的眼神,这样无奈地想。
脸仍是这一张脸,身子也是这同一具身子,可他被折磨得久了,便越发地念着昨夜那个昙花一现的她。可惜,他知晓,她已忘记,昨夜的所有,她都已忘记。
“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君执摸着她的头,感叹地笑道。
她躺在那,面无表情,望着床顶,似乎并不在乎他的赞美和嫌弃,她像被抽空了灵魂,张了张口,说了一句君执听不大真切的话:“每一次这样醒来,我都觉得自己像是碧波阁里的妓子……”
“陛下,祭祀大典不能误了时辰,您该起了。”内侍却恰在此时出声提醒道。
“什么?”他的注意力都在祭祀大典上,以为只需求助祖先庇佑,便能保她身子康复。他没去来得及深究她说了什么,再问,她已不肯再说。
“你这种人,也信祖宗庇佑吗?”
“你这种人,要什么没有?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待他换好了祭祀的礼服,临行前,她一连问了他两个问题,他都耐心作答。他甚至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错,是什么让她忽然起了自戕的念头,为何会在与他恩爱缠绵的第二日,竟自毁身子以死相迫。
那夜疯狂,两人不知有过多少回,他既怕她有孕,又担心再喂她药物,会与她自身所中之毒冲突,便犹豫着没喂她。待她自毁身子将死之时,他哪儿还有心思去想她是否会有孕?与她的性命相比,那些皆可抛诸脑后。
瞧瞧他作为大秦的皇帝,对这天道有多束手无策吧。他刻意去求的爱,鲜少能得到,他的妻一意孤行地要离他而去。而他无意种下的果,那个可怜的因爱而来的胎儿,却换得她此时的妥协求生,肯留下陪他,肯为他生下孩子……
“多谢陛下爱我……”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耳畔响起,将君执的思绪自那夜拉回来,低头望着怀中的女人。
她仍是叫他“陛下”,她其实并不在意他爱她多少,也不在意这个孩子因多少的爱而来,她必定有她自己的打算。君执不拆穿她。
“乖,还饿吗?饭菜有些凉了,让御膳房重做。”君执看着小几上摆着的几盘糕点珍馐,耐着性子哄道。
“陛下陪我吃吗?”她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笑,声音虽哑却也并不十分难听。
君执就这么望着她,帝王的威仪在她的面前早已一丝不剩,他以那只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点头:“好,朕陪你吃。”
百里婧笑起来,原本倾国倾城的面容即便枯萎,一笑也足够让人心神荡漾,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做妖妃,竟抬起头主动吻了吻君执的下巴。那消瘦不堪的身子贴着君执的胸口,出声仍是感激他:“陛下对我真好。”
君执恍惚地随着她的赞美扬起唇角,这一句一个“陛下”,叫得他心头发紧,可他的手臂仍旧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天知晓,她只要肯说话便是好的,哪怕叫他畜生qín_shòu,他也都能坦然受之。
外间的内侍宫女太医纷纷等得心焦,生怕再出什么乱子,却不知帝后在龙榻上相依偎,恐怕无人能预料到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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