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即川嘴角有些抽搐:“原来师尊就是这样把任逸尘给拐骗了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优昙梵声说:“这是那个拿走了菩提子的男人说的。”
在优昙梵声的描述中,那个男人看起来似乎知晓一切事情,他告诉优昙梵声,如果能让任逸尘把自己天煞孤星的命理卖给他,那他就把菩提子归还。
“你在说什么啊……命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用来买卖呢?”蔺即川不以为然,优昙梵声却说:“你不知道,他有这种能力。”
之后任氏中药堂因为堕胎药一事,被满门抄斩,任逸尘那时刚好回到青云镇探亲,却突闻如此噩耗,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居然也一直瞒着我!只有我不知道他不是孤儿!”蔺即川愤愤不平,觉得自己像是被师尊和师弟联手耍了。
说到这里,优昙梵声顿了顿,略有些疲惫地说:“我得向他道歉,为了索取回菩提子,我让任逸尘去找那个男人了。”
蔺即川放下了托着下巴的手:“……找那个男人干什么?”
“把他的命理,卖掉。”优昙梵声看着蔺即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蔺即川轰的一下站起来,在树下踱来踱去。优昙梵声愧疚地说:“那个人没有告诉我,如果卖掉了命理就会失去所有记忆,更重要的是,还会失掉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转过头来看着优昙梵声,蔺即川皱着眉问:“也就是说,一旦卖掉了命理,这个人就不存在了,是吗?”优昙梵声点了点头,又道:“任逸尘卖掉天煞孤星的命理后,那人把菩提子还给了我,只是任逸尘就快要失去存在了,我便……”他叹了口气:“我便利用佛力,把那颗菩提子种在了他身上,让他能够依靠菩提树的命理存活。”
天上开始响起闷雷,今年的雨水好像特别的多,云低低地压下来,蔺即川和优昙梵声只好回到了屋子里去。
任逸尘还没醒过来,蔺采正一脸无聊地坐在床边翻看着一卷《中庸》。他看一眼书,又时不时看一眼任逸尘,根本想不通这种人为什么会和自家老爹是师兄弟。
在昏暗又闭塞的房间里看书看得久了,蔺采觉得眼睛有些酸,便放下了书走到木格子窗前,想要开窗透一下气。
刚把窗户打开,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粉墙,湿黑的黛瓦上那一抹刺眼的红。
蔺采觉得耳边响起了清脆的铃声,他不由自主地爬上了窗台,翻到窗外时被窗下的八角梅划破了衣袖,手上带出几道血痕。
他无知无觉,只管追随着那鲜艳的红色而去。
此时床上的任逸尘缓缓睁开了双眼,只看见枕头边放着的一本《中庸》,以及大开的窗扉,有细细小小的雨丝从外面溅了进来。
他突然觉得背后的菩提树开始抽枝了,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令他咬住了嘴唇,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那边厢,优昙梵声从衣袖里拿出了三个小巧玲珑的镂空象牙球,每个象牙球的下面都悬挂着一块玉。
“这是什么东西?”蔺即川见那象牙球雕刻得精美非常,好奇地拿过一个来摆弄。
优昙梵声说:“我想麻烦你,帮助任逸尘找回他的命理。”
蔺即川不解地看着他:“他的命理?不是被卖掉了么?”
“是的,但翠亦苍——就是那个人,他告诉我,任逸尘的三段命理已经流失了。”迎着蔺即川探究的眼神,优昙梵声道:“翠亦苍说,传统的储存命理的方式是用这种缚命球和缚命玉,但是很容易使命理沾染上红尘浊气而流失。任逸尘的命理已经被污染了,变成了三条红鲤鱼。”
雨开始下了,蔺采走在路上,目无焦点地直直往那条死胡同走去。
廉敬的尸体尚未被人发现,他依然僵硬地举着那个银手镯,目光中流露出绝望与无助。蔺即川那时候急着带任逸尘回家,也就没有在意他了。
现在蔺采来到了这里,捡起了那把被丢在地上的剑。
“铃——铃——铃——”
那半截破损的湿白砖墙上,静静地停着一抹艳红色的裙摆,就像是一条游曳的红鲤鱼。
银铃声响起,仿佛蛊惑人心的喃喃私语,蔺采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提剑向着廉敬的尸体就刺了下去!
任逸尘忍着疼痛,跌跌撞撞地赤足翻墙跑出了蔺府。他循着铃声来到了方才的血案现场,背上的菩提树生长得更加剧烈。他身形不稳地跪在地上,那株树慢慢地在他的血肉筋骨里生根,鲜嫩的叶片仿佛受到什么感应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探出去。
“廉……”
任逸尘张了张嘴,眼中那抹血红轻盈地跃下了短墙。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优昙梵声是因为他大概是佛门里比较清纯不做作的和尚了(。
☆、第 7 章
以蔺即川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蔺泓就是个特别没有爱心的人!
任逸尘小时候经常性的木着一张脸,偏偏他长得雪白可爱,蔺泓就爱给他穿得花花绿绿,梳那种最纠结的头,仿佛领着这样的徒弟出去会很有面子。
“为什么他不这样穿?!”任逸尘从小小的不懂事的时候憋到长了点年岁,终于忍不住冲蔺泓大发了一顿脾气,跑到他们师徒三人当时住的房子外面的小树林里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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