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顿时皱起眉来眼去头:“道义这两字从你顾惜朝的嘴里说出来,我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
顾惜朝假假地笑了下,道:“别扭?那就是了。戚大侠,别人说道义两个字还差不多,你就别提了,你要讲道义,息城主也不至于就成了你戚大侠的未婚妻吧。”
赫连春水和息红泪一起变了脸,戚少商为息红泪叛出霹雳堂的事,在从前就是一种勇敢和证明,等物是人非的时候,越是值得骄傲的就越是不堪回首,而且还是别人的隐痛。顾惜朝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迁就他人感受的人。要打击狮子就不能放过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四处树敌又怎么样,反正这些人也不是他朋友。
“是是是,是我对不起卷哥,但是顾惜朝,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可以指责我不讲道义,唯独你不可以。当初我对你推心置腹,举荐你做连云寨的大当家,你怎么对我的。”戚少商被气得浑身发颤。每次都是这样,吵就吵吧,总要牵几个人进来,现在连死了雷卷都不放过,什么意思。
“你见到我的时候,我的任务就是杀你。谁让你笨得像猪,自个儿看不出来,还傻傻的引我上连云寨,你不引狼入室,我能不那轻而易举的灭了你的连云寨吗。”
“我引狼入室?……”
“少商。”息红泪着眉叫道,这是初九拜师还是两人翻旧账。铁手杵在这儿,两人想必也是打不起来。这个疯子顾惜朝却是什么话难听说什么,戚少商一向信奉“打人莫打脸,骂人不揭短”哪里是他的对手。毁诺城的女孩子都没事借故在门口来来去去的,看热闹,戚少商不嫌丢人,她还觉得没面子呢。
戚少商果然不再理会顾惜朝。顾惜朝的脸愈发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铁手凑过来,小声道:“初九怎么说也是你带出来的,又是你给他找的师父,这么吵闹下去,算什么。”顾惜朝冷着脸不再出声,线形优美的指关节渐渐泛白。
戚少商不知道再跟初九说什么好了:“算了,你还小,我跟你说多了,你也听不明白。这样吧,你记住一句话就行了,以后要听我的话,不可以做坏事。“他料到顾惜朝又会有话说,所以话一说完,直直地望向他,等他开口。
不料这一回却是初九说的:“师父,那叔叔说的话跟你不一样呢,是听你的,还是听他的。”
戚少商道:“呃,自然是听我的。你是我徒弟了,他嘛,以后咱们各走各走路。他也没多少机会跟你说话。”说到各走各的路的,戚少商没来由的一阵不自在。这个人?要离开了?为什么这么一个又尖酸又刻薄坏得让人牙痒痒的人要离开,会让他有一种不忍面对想大醉过去的冲动,心空空落的,居然是…不舍……不可能!戚少商恐慌的阻止的自己的思想。 这个人是他的大仇人,毁了他的连云寨,杀了他那么多兄弟,满手都是鲜血,他没杀了他,已经是仁义尽至了,算是报答傅晚晴的屡次相救之恩了。为什么听到这个人要离开,心里会这样的……错了,错了,全乱了套了,自己这么难受一定是因为这个仇人就在面前,自己却没有痛下决心杀了他替兄弟们报仇,现在这个人要走了,报仇更没有机会了。
初九压根没发现在戚少商心里的翻江倒海,继续问道:“师父,我要跟着你走了,叔叔不会再跟我们在一起了吗?”
“是啊,他不会跟我们在一起了。”戚少商笑着拉过初九,“你叔叔啊,他一直嫌你是个累赘,现在把你这个累赘推给我了,他开心死了。” 心里的苦意更明显了,戚少商微颤的手握住腰里的逆水寒,逼人的寒气袭遍全身,他努力的回想着连云寨的血流成河,然而,晃动在眼前最频繁的却还是旗亭那一夜。
“叔叔不跟我们在一起才不会开心呢。叔叔以前住在我们村里的时候,从来都不笑的,后来你来他才开始笑的。就算你跟他吵架,他都笑得很开心。” 初九撅了嘴道。
“那当然,一只猪没事也学人家充大侠,我想不笑都不行。”顾惜朝不假思索的脱口说道。
而戚少商好似没有听到顾惜朝的这句话,他很努力的堆起来的笑容被初九的话凝固成一种怪异的神情,脑子里乱纷纷的,什么都有,恐惧、兴奋、不安、庆幸、恍惚、焦灼……却又因为太多太乱,怎么都理不顺。
息红泪白着一张俏脸,柔如无骨的纤手紧紧的抓住梨花木椅的扶手。连唇上的血色都褪得干干净净,微微的颤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红泪。”赫连春水低低的唤了几声,息红泪茫然的目光望着他,渐渐地恢复清澈无杂。
起风了,铁手觉得有些冷,连手都有发抖了,旁边的木几上有杯热茶。铁手下意识的想端过来,感染一点点温度。然而,茶杯翻了,倒在木几上,茶水四溢,滴落到在青石板的地上,很快的就湿了一片。
“怎么了。”顾惜朝侧过头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铁手说得水波不兴。
顾惜朝扬了扬眉,凤眼微眯,正等说话,眼角的余光瞥见初九。初九?这个孩子刚才说过什么?他说……
穆鸠平迷惑的挠了挠头,不就是顾惜朝又损了大当家的一回吗?怎么一个个的神情都像见了鬼似的。环视四周,倒是有一个在笑的,那是在随伺在息红泪身边的莫珑。水蜜桃样粉嫩的脸,红艳的薄唇被编贝般的牙齿轻轻的咬着,忍笑忍得很辛苦,肩头微微有些颤动。穆鸠平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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