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放声大笑:“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她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你的生存潜力,在进入主神空间的时候本来不过如此,直到制造了她以后,我才突然被主神复制到恶魔小队……你为什么要制造她?为什么不干脆在第一场恐怖片里就死去?”
他默然地望着我。
“真是遗憾,如果你在我们第一次遭遇的时候就彻底死去,大概会好受一些吧。不用给你那些队员虚妄的幻想,也不必再次承受失败的痛苦,做着天真的梦……以你的器量,什么都无法割舍,什么都无法打破,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
我也倦于再继续说下去。想要维持着温情脉脉的伪善,想要拥有那所谓的真诚情谊,他的这种懦弱思想亦是我曾经所犯下的错误,为此我付出的惨重代价,已经不会再允许出现第二次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所在乎的这些感情统统都是负累的话……”
在我以为一切又将陷入沉默的时候,正体缓缓开口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又要如此地仇恨我呢仇恨和痛苦不会是毫无来由的,在你杀死我的伙伴们时我所体会到的那种感觉……确实,那时候我绝望到只想抛弃一切,只要能拥有力量的话,只要能不再经受这样的痛苦……如果不是有复活他们的希望在,或许我也会变成你的样子吧。但是,那并不是仇恨或者痛苦的力量……正因为他们对我如此重要,所以我才要变强,不,这份感情才是追寻力量的目的。”
“那么你就怀抱着这份感情死去吧。”我漠然道,“你的伙伴,还有你心爱的女人,他们也会被杀掉,为了你那伪善的信念陪葬。”
事到如今已经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然而他却突然问道:“那么你呢在杀死我以后,你就能不再痛苦了吗即便你赢得了终战,即便未来由你来掌握,你又打算怎么做呢回到现实世界,然后把全人类都终结掉吗你活下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的问题让我微微摇头,更加感到失望。直到现在他仍然只能想着现实世界,可见他完全没有明白这一战的真正目的,这就是境界的差距——“他”是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过,我也没有义务去提点正体。
“等到杀死你以后,现在的轮回世界就会被关闭,然后便该是面对他们的时候了……”我淡淡地说着,“痛苦这种东西是不会轻易消失的,但是等这一战结束,我也不会再有什么执念了……你我或许都能得到解脱吧。”
这之后的事情无非是继续攀登,追寻力量直至巅峰,又或者在途中死去。哪一种结局都没关系,即便是仇恨与痛苦都终将可有可无。所谓的太上忘情,只要不断强大下去,就如圣人那般,总有一日要将这些身为人类所承担的,脆弱繁杂的感情负累,统统抛弃。
没有必要留恋。甚至像赵缀空那样的所谓美学对我也毫无必要,要把天真或梦想揉碎,这不是什么快感或美感的问题。
这只不过是因为,像那样的东西,与生俱来就是脆弱的。沉浸在虚幻的希望里成天一副令人作呕的幸福模样,迟早会糜烂腐朽到自取灭亡,我只是不介意提前去收割罢了。
——那样的东西,本身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四日听岚
凌晨时分,迎面的风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氛围。混合着血腥、雨水、腐木和泥浆的气息,甚至隐约还有一丝莫名的硫磺味。
——真像是地狱该有的味道。
自初日起就始终阴云密布的天穹,这时渐渐在高台上方形成了奇异的漩涡状,仿如一只俯瞰着世界的巨眼。围绕着它的中央,流云亦随之奔涌翻腾,幻化间令人联想到即将覆世的滔天洪水。
这样的天象,几乎已经无法再辨别晨昏,仿佛时间被定格在了天地初开的混沌状态。
心有所感之下,我走到高台边缘,眺望下方的情状。在极度昏暗模糊的视野中,即便以我的眼力,竟也无法窥见远处拉科恩城内部的具体形势。能量的对冲与气势的交锋偶有激起,但旋即又如石沉大海般再无痕迹。唯一能够明确感知的,是已经逐渐向城郊接近,属于两个楚轩的战场。
既然是楚轩所为,那就绝无巧合的说法,他们一定是有意在靠近这里。再考虑到我这边的楚轩早已明确地拒绝过来,那自然只能是正体楚轩在主导了。
他想做什么呢我漫然地思索着,然而转念又觉得都无所谓,他想做什么便做吧,在实力面前谋略又能如何
我更在意这奇异的风。
风中涌动着的气息让我觉得莫名熟悉,冷漠怠倦的心绪里,蛰伏的某种无形之物正在逐渐高涨。那是比火更狂暴的灼烧,比冰更寒凉的憎恶,与我性命交融的心灵之光,永无止息的毁灭之欲。
——黑色的火焰顺遂心意,悄然涌出体外,在身畔飘舞翻飞。
没有任何产生额外负担的感觉,因为戾炎即我,这就是我的本来姿态。有些人称之为怪物或者恶魔,那也不算说错了。
我闭上眼睛,单纯从能量变化感受着身周的一切。躁动,这是我捕捉到的最明显的异常,周围的每一个原子都散发出难以言明的躁动感。突破四阶高级之后,对于能量的把握变得极其精细,更何况技巧本来是我擅长之物,要体会那种不正常的波动毫无难处。
虽然如此,但发觉今天异样氛围的人并不只有我,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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